长江,这条流淌了万古沧桑的巨龙,在暮色中翻涌着暗红的浪涛。残阳最后一缕余晖如血,泼洒在浑浊的江面上,将奔涌的浪尖染成凄艳的金红。水天相接处,一片黑压压的帆影正逆流而上,如同瘟疫般蔓延——那是清军的水师舰队,桅杆如林,旌旗蔽空。
郑成功站在南京城东的燕子矶上,幽蓝的龙睛穿透渐浓的暮色,冷冷注视着江面上逼近的威胁。江风猎猎,掀起他残破的战袍,露出下面覆盖着幽蓝龙鳞与狰狞骨甲的躯体。右臂上那些曾被墨绿毒纹侵蚀的裂痕,在阿宁的龙脉之力净化后,已经愈合了大半,只留下几道淡淡的银色疤痕,如同闪电的纹路。
报!敌军已至三汊河口!一名传令兵单膝跪地,声音急促,大小战船二百余艘,前锋是汉军镶蓝旗水师,主力为满蒙联军,由清廷靖海将军施琅统领!
听到二字,郑成功骨甲覆盖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施琅,这个曾经的郑家部将,如今却成了清廷最锋利的海上利刃。
再探。他沉声道,声音如同冰层下的暗流。
传令兵领命而去。李定国从后方走来,赤色战袍在风中翻飞,手中的龙鳞长刀已经出鞘,刀锋处那道金色纹路在暮色中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水师已经就位。李定国站到郑成功身侧,眯眼望向江面,但数量悬殊,硬拼恐非上策。
郑成功微微颔首,幽蓝的龙睛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芒:江流湍急,夜色将至。施琅急于立功,必会冒险夜战。他抬起覆盖着龙鳞的左臂,指向下游一处江面突然收窄的弯道,那里,便是葬身之地。
李定国顺着指引望去,眼中精光一闪:好一个伏击之地!但如何引他们入彀?
示敌以弱。郑成功的声音冷如寒铁,传令:命前锋舰队佯败后撤,引清军入三汊河狭窄水道。主力埋伏两岸,待其半渡而击之。
妙计!李定国抚掌赞叹,但随即皱眉,只是施琅用兵老辣,恐怕不易上当。
郑成功骨甲下的嘴角微微上扬:所以,需要给他一个不得不追的理由。他转向身旁的亲兵,去请王承恩公公速来,带上...陛下遗物。
亲兵领命飞奔而去。李定国疑惑地看向郑成功:这是?
施琅最想要什么?郑成功幽蓝的龙睛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无非两样:我的人头,和传国玉玺。
李定国恍然大悟:你要用假玉玺诱敌?
郑成功摇头,用真的。
片刻后,王承恩匆匆赶到,怀中抱着一个紫檀木匣。老太监的面容憔悴不堪,眼窝深陷,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露出里面一块残缺的玉玺碎片——正是从奉天殿废墟中找到的最大一块,约莫有原玺的三分之一大小,断裂处参差不齐,但表面的龙钮和部分篆文依然清晰可辨。
这是...王承恩的声音沙哑,陛下拼死守护的...老奴一直贴身保管...
郑成功郑重地接过玉玺碎片,感受到其中残留的一丝微弱却坚韧的龙气:足够了。施琅认得此物,必会穷追不舍。
暮色渐浓,第一颗星辰在东方天际悄然亮起。郑成功将玉玺碎片交给一名亲信将领,低声嘱咐几句。将领肃然领命,捧着木匣快步离去。
我们也该动身了。郑成功转向李定国,晋王可率赤血营埋伏北岸,我亲率铁人军守南岸。待清军舰队进入伏击圈,以火矢为号,两岸齐发。
李定国抱拳应诺,正要离去,忽又转身:那孩子...阿宁...她安全吗?
郑成功望向孝陵方向,那里隐约可见一点金色的微光在夜色中闪烁:有吴铁骨守护,又有龙脉意志加身,当无恙。
二人不再多言,各自领兵奔赴预定位置。长江之上,一场决定南京命运的水战,即将在这血与火交织的夜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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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陵神道,残碑之下。**
夜色如墨,倾泻在这片埋葬了无数忠魂的土地上。残碑顶端,那点金芒依旧顽强地闪烁着,如同不灭的魂火,照亮方寸之地。
阿宁蜷缩在吴铁骨身旁,小小的身体裹着一件过于宽大的战袍,皮肤下的淡金龙鳞光纹随着呼吸明灭不定。她已经睡着了,但眉头却不时轻蹙,仿佛在梦中经历着什么。
吴铁骨盘膝而坐,那把名为的暗金长刀横放膝上。金色的虚幻右臂轻轻搭在刀身上,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英烈意志。真实的左手则时刻不离阿宁左右,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突然,阿宁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淡金的龙鳞光纹疯狂闪烁,小小的手紧紧抓住吴铁骨的衣角!
吴爷爷...江上...好多火...她在梦中呓语,声音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沉重,血...好多的血...
吴铁骨心头一紧,金色右臂瞬间握住刀柄:阿宁?醒醒!
小女孩猛地睁开眼睛!那双淡金的竖瞳完全张开,倒映着远处长江上尚未发生的景象:他们要放火了...郑将军有危险...那个叛徒...他认出了玉玺是残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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