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瑶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她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分析道:“泥鳅体表有大量黏液,可以极大减小摩擦力。你们用手掌去抓,接触面积太大,压强不够,很难抓住。应该用手指去卡住它的身体中段,限制它的扭动。”
夏凡和马大猴听得一愣一愣的。
玩闹了一阵,村青青拿着木桶去河边清洗。江书瑶也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蹲下。
“我能看看吗?”江书瑶指着桶里的泥鳅。
“嗯。”村青青点点头。
两个女孩就那么蹲在河边,一个看着桶里的泥鳅,一个看着水面的倒影,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却不显得尴尬。
过了一会儿,江书瑶忽然开口:“你刚刚……好像不开心。”
村青青的身体僵了一下,捏着桶边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是因为我吗?”江书瑶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
村青青猛地抬起头,有些慌乱地摆着手:“不是不是!跟你没关系!”
江书瑶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她没有再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下午回去,可以教我编辫子吗?”
村青青愣住了,她看着江书瑶那柔顺亮泽的长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干枯的发尾,小声说:“我的头发……不好看。”
“没有,很好看。”江书瑶的语气很认真,“像田野里的麦穗。”
村青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瞬间驱散了那些莫名的自卑和酸涩。她抬起头,看着江书瑶真诚的眼睛,终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啊。”
夕阳西下
夕阳把最后一点金红色的颜料泼满了半边天,远处的青山被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轮廓。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袅袅升起,在空中慢慢散开,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晚稻的清香。
四个人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倒映在窄窄的田埂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马大猴,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扛着鱼竿,另一只手提着那个小木桶,桶里装着他们一下午的战利品——村青青摸的七八条泥鳅,外加马大猴好不容易钓上来的一条小得可怜的白条鱼。尽管收获不多,但他依旧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走得虎虎生风。
村青青跟在他身后,两人并排走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她的脸上,已经完全不见了之前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愉快。
夏凡和江书瑶走在最后面。
风吹过田野,掀起一层又一层的稻浪,沙沙作响。几只白鹭从水田上空掠过,姿态优雅地落向远方。
“怎么样,江大同学,今天玩得还行吧?”夏凡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藏。
江书瑶扶了扶头上的草帽,帽檐下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远方的晚霞,轻轻“嗯”了一声。
“就一个‘嗯’啊?给点面子行不行?”夏凡不满地撇了撇嘴。
江书瑶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嗯,还不错。就是你们抓鱼的效率,有点低。”
“……”夏凡感觉自己的心脏中了一箭。
他清了清嗓子,强行挽尊:“那什么,我们这叫享受过程,懂不懂?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们摸鱼,讲究的是一个‘禅’意。”
“哦,”江书瑶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补充道,“禅意就是,一下午的收获,还不够塞牙缝的。”
夏凡被她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郁闷地加快了脚步,走到前面去跟马大猴勾肩搭背,似乎想从自己的“穷哥们儿”那里寻求一点安慰。
江书瑶看着他那气鼓鼓的背影,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她放慢了脚步,安静地走在田埂上。
她看着前面的三个人影,夏凡正手舞足蹈地跟马大猴吹着牛,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马大猴依旧咋咋呼呼,笑声爽朗;村青青则安静地听着,偶尔被逗笑,就捂着嘴,眉眼弯弯。
这一切,都像一幅色彩温暖的油画,充满了她从未体验过的、鲜活而热烈的生命力。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口那棵巨大的黄葛树下。
“行了,我们就到这儿了。”马大猴停下脚步,把手里的木桶递给夏凡,“这鱼……哦不,这泥鳅,你拿回去让你奶奶给炖汤喝,给这位……给江同学补补。”
他本想说“给你女朋友补补”,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硬生生改了口,一张脸憋得通红。
“那怎么行,你拿回去吧,你下午摔那一跤,比谁都需要补。”夏凡笑着推了回去。
“我一个大老爷们补什么补!”马大猴把桶硬塞到夏凡手里,“让你拿着就拿着,磨叽啥!”
旁边的村青青也开了口,她的目光落在江书瑶身上,脸上带着一点羞涩的笑:“江书瑶,你明天……还出来玩吗?”
“嗯,会的。”江书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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