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二的夜晚,雁门关的风更紧了,雪粒子打在帐篷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卫锐坐在帐篷里,借着油灯的光,擦拭着青锋枪。枪杆上的木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那道五年前留下的划痕,像一道伤疤,提醒着他曾经的苦难。
帐篷帘被轻轻掀开,李默走了进来,身上带着寒气。“卫都伯,陈武派人传来消息,严纲今天下午让人给赵安送了一封信,信里说‘雁门已备妥,初三辰时见’,还说他会想办法调出亲卫营的一部分人,去右北平城南门接应。”
卫锐放下枪,眉头皱了起来:“辰时?这么快。看来鲜卑人会在初三辰时左右进攻雁门关,赵安则在城南门接应。”他走到地图前,指着雁门关和右北平城之间的一条小路:“这条小路能通到城南门吗?”
李默凑过去看了看,点头道:“能,不过这条路很难走,全是山路,冬天结冰后更难行,一般没人走。”
卫锐沉吟片刻:“说不定赵安会让鲜卑人的一部分人走这条路,去城南门和他汇合。你让人去这条小路附近埋伏,一旦发现鲜卑人,就放信号弹,通知赵都伯。”
“好。”李默道,“另外,老胡掌柜派人送来消息,赵安昨天从府里运出了一批兵器,藏在城南的一座破庙里,说是要给鲜卑人用。”
卫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知道了。你让老胡掌柜盯着破庙,不要打草惊蛇,等咱们这边动手了,再让赵都伯派人去查抄。”
李默走后,卫锐又拿起青锋枪,继续擦拭。他知道,明天将是一场硬仗,不仅要守住雁门关,还要阻止赵安和鲜卑人的汇合,更要收集足够的证据,扳倒严纲。他不能出错,否则不仅自己会丧命,还会连累赵云和营里的弟兄,甚至让右北平城的百姓陷入危难。
半夜时分,帐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张二走了进来,低声道:“都伯,弓箭手发现隘口外有动静,好像是鲜卑人的侦查兵,约莫有十几个人,正在隘口外徘徊。”
卫锐立刻站起身,拿起青锋枪:“走,去看看。”
两人悄悄走到隘口左侧的矮松后面,弓箭手们见卫锐来了,纷纷压低声音。卫锐顺着一个弓箭手指的方向望去,隘口外的雪地上,有十几个黑影在晃动,手里拿着火把,不时朝着隘口方向张望。
“都伯,要不要放箭把他们射走?”一个弓箭手低声问。
卫锐摇了摇头:“不用,他们只是侦查兵,杀了他们,反而会引起鲜卑人的警惕。让他们看,等他们回去报信,咱们正好把鲜卑主力引进来。”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十几个黑影转身离开了,雪地上留下一串杂乱的脚印。卫锐松了口气,对张二道:“让弟兄们打起精神,鲜卑人说不定明天一早就会来。”
回到帐篷,卫锐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师父谢临,想起了营里的弟兄,还有赵云。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明天一切顺利,希望他们都能活着。
天刚蒙蒙亮,冬月初三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卫锐起身,简单洗漱后,走到营地外。士卒们已经起来了,正在吃早饭,炊事兵端着热粥和干饼,分给每个人。卫锐接过一碗粥,刚喝了一口,就见一个侦查兵骑着马,从隘口外跑进来,大声道:“都伯!鲜卑人来了!约莫有三千骑,正在往隘口方向赶来!”
卫锐立刻放下粥碗,对张二道:“通知各队,按计划行事!前队伪装成运粮队,慢慢往隘口外走;中队藏好,不要暴露;后队守住隘口外的退路!”
“是!”张二领命而去。
卫锐走到隘口的矮松后面,弓箭手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弓弦上裹着兽皮,箭囊里装满了箭矢。他拍了拍一个弓箭手的肩:“别紧张,等鲜卑人进了隘口,听我的命令再放箭。”
弓箭手点了点头,手心却还是有些出汗。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卫锐顺着矮松的缝隙望去,只见一队鲜卑骑兵朝着隘口跑来,为首的正是昨天的那个侦查兵头领,手里拿着一把弯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他身后的鲜卑骑兵,个个穿着皮甲,手里拿着长枪和弯刀,气势汹汹。
前队的五十骑伪装成运粮队,慢慢朝着鲜卑人走去。为首的士卒大声道:“我们是白马义从的运粮队,要去右北平城送粮,你们是什么人?敢拦我们的路!”
鲜卑头领冷笑一声:“白马义从?不过是些没用的汉人!今天就让你们死在这里!”说完,一挥手,身后的鲜卑骑兵立刻冲了上去。
前队的士卒们假装惊慌,纷纷调转马头,朝着隘口跑去。鲜卑人以为他们害怕了,紧紧跟在后面,很快就进入了隘口。
卫锐看着鲜卑人一个个进入隘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等最后一个鲜卑骑兵进入隘口,他大喊一声:“放箭!”
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们立刻松开弓弦,箭矢如雨点般射向鲜卑人。鲜卑人毫无防备,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为首的鲜卑头领见势不妙,想要调转马头逃跑,却被一支箭射中了马腿,战马摔倒在地,他从马背上滚下来,被几个冲上来的长枪兵围住,很快就被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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