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掠过枯黄的草原。阎柔带领着五十名精锐斥候,潜伏在一处隐蔽的沙丘后,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鲜卑大营。大营内,帐篷连绵起伏,炊烟袅袅,数万匹战马散落在营地外围,啃食着稀疏的枯草,远远望去,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
“将军,你看那处!”一名斥候压低声音,手指指向大营西侧。阎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数十辆马车正源源不断地驶入大营,车上堆满了粮草和武器,车辙深陷,显然装载极重。
“看来轲比能的补给已经到位了。”阎柔眉头紧锁,心中愈发凝重。此前抓获的拓跋力曾供述,鲜卑大军将在一个月后南下,但从眼前的景象来看,轲比能的准备似乎比预想中更为充分。他必须弄清楚鲜卑大军的具体兵力和确切出发日期,否则北疆的防御部署便无从谈起。
阎柔对着身边的斥候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继续潜伏,自己则带着两名最精锐的斥候,如同猎豹般窜出沙丘,借着草原上的沟壑和枯草丛掩护,朝着鲜卑大营的方向潜行而去。三人穿着鲜卑牧民的服饰,脸上涂抹着草木灰,与草原的环境融为一体,即便是近在咫尺,也难以分辨。
接近大营外围时,巡逻队的密度明显增加。鲜卑骑兵手持弯刀,胯下战马步伐沉稳,每隔五十步便有一人巡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阎柔三人趴在一处枯草丛中,耐心等待着时机。
“等下一波巡逻队过去,我们趁着间隙潜入大营西侧的粮草营,那里大概率有记载兵力和部署的文书。”阎柔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如同风吹草动。两名斥候点头示意,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做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
片刻后,巡逻队缓缓走过。阎柔三人立刻起身,弓着身子,快速穿过营地外围的警戒线,潜入了大营内部。大营内,鲜卑士兵们正忙着擦拭武器、喂养战马,时不时传来粗犷的吆喝声和战马的嘶鸣。三人尽量避开人群,朝着西侧的粮草营摸去。
粮草营外有十余名鲜卑士兵守卫,个个身材高大,神情彪悍。阎柔观察片刻,发现这些守卫每隔一刻钟便会换一次岗,换岗的间隙有半刻钟的混乱期。他立刻做出部署,让一名斥候绕到粮草营后方制造动静,吸引守卫的注意力,自己则带着另一名斥候趁机潜入。
“哞——”一声凄厉的牛叫声突然从粮草营后方传来。守卫们纷纷转头望去,好奇地议论着。趁着这个机会,阎柔两人如同鬼魅般窜到粮草营的帐篷外,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门口的两名守卫,闪身进入帐篷。
帐篷内堆满了粮草,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放着几本羊皮卷文书。阎柔快步走上前,拿起羊皮卷快速翻阅起来。上面用鲜卑文字记载着大军的兵力部署:轲比能共集结了六个部落的兵力,总计五万三千骑兵,其中精锐骑兵两万,由他亲自统领;其余兵力分为三路,分别从雁门、代郡、上谷三个方向南下,约定在三月十五日前抵达幽州边境,同时发起进攻。
“三月十五!”阎柔心中一震,距离现在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他快速将羊皮卷上的内容记在心里,随后将文书放回原处,对着身边的斥候打了个撤退的手势。两人刚走到帐篷门口,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鲜卑语的喝问声。
“不好,被发现了!”阎柔心中暗道。他当机立断,一脚踹开帐篷后侧的布帘,带着斥候冲了出去。外面的鲜卑士兵已经围了上来,弯刀闪烁着寒光,朝着两人砍来。
“快走!”阎柔大喝一声,挥舞着短刀挡住了一名鲜卑士兵的攻击,同时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另一名斥候也奋力抵抗,掩护着阎柔朝着大营外冲去。两人借着营地内的帐篷和马车掩护,左冲右突,一路朝着大营外疾驰。
鲜卑士兵们紧追不舍,箭矢如同雨点般朝着两人射来。阎柔的手臂不幸中了一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但他丝毫不敢停留,只顾着往前冲。好在潜伏在外的斥候们见状,立刻射出数支火箭,点燃了大营外围的几顶帐篷。大火迅速蔓延,浓烟滚滚,鲜卑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忙着救火,追击的势头也慢了下来。
阎柔趁机带着两名斥候冲出了鲜卑大营,与等候在外的其他斥候汇合。“快走!”阎柔捂着流血的手臂,声音有些虚弱,“立刻返回幽州,将情报禀报主公!”
斥候们立刻扶着阎柔上了马,朝着幽州的方向疾驰而去。草原上的风呼啸而过,吹得众人衣衫猎猎作响。阎柔靠在马背上,看着越来越远的鲜卑大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将情报送回去,让幽州做好准备。
三日后,易京议事大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阎柔一身风尘仆仆,手臂上的伤口刚刚包扎好,他单膝跪地,将在漠北侦查到的情报详细禀报给卫锐。
“主公,轲比能集结五万三千鲜卑骑兵,分三路南下,约定三月十五日前抵达幽州边境,同时发起进攻!”阎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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