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的晨光穿透薄雾,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映出鳞次栉比的屋舍轮廓。卫锐身着素色锦袍,腰间只佩一柄普通铁剑,正与鲜于辅并肩行走在城南的农事坊外。坊内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夹杂着工匠们的吆喝,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主公,这改良后的曲辕犁已在冀州试推广三个月,农户反馈比旧式犁省力三成,深耕效果更是显着,今年夏粮预计能增产一成五。”鲜于辅手中捧着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地农事数据,他声音沉稳,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还有这水车,我们借鉴了蜀地的工艺,结合北方水源特点加以改良,如今幽、青二州已有百余处水渠安装了水车,灌溉效率提升数倍,流民开垦的荒地也已达三十万亩。”
卫锐驻足在坊外的展示架前,伸手抚过一具曲辕犁的犁头,冰凉的铁制犁头经过特殊锻造,边缘锋利却不易卷刃。“民为邦本,食为民天。”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当年冀州战乱,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如今能让百姓有田种、有饭吃,才是我们立足的根本。”
不远处,几名胡族青年正跟着汉族工匠学习打造农具,他们身着汉化的短打,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偶尔用生涩的汉话向工匠请教。拓跋兰一袭淡紫色长裙,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时不时上前用胡汉双语调解沟通,眉眼间满是温柔。
“兰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卫锐走上前,目光落在拓跋兰身上,带着几分暖意,“胡族部落向来以游牧为生,如今能让他们主动学习农耕技艺,融入汉地生活,你功不可没。”
拓跋兰脸颊微红,轻轻摇头:“主公说笑了,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胡汉本是一家,只是以往隔阂太深。如今主公创办学宫,让胡汉子弟一同读书识字;又推行公平赋税,不分胡汉一视同仁,他们自然愿意归附。”她顿了顿,指着那些胡族青年道,“昨日还有几个部落首领来找我,说想把部落迁到冀州平原,效仿汉人定居耕种呢。”
卫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是好事,但切记不可操之过急。”他转向鲜于辅,“鲜于先生,胡族迁徙之事,你要亲自督办。选址要避开汉人聚居的核心区域,划给他们的土地要肥沃且水源充足,同时派遣农官指导耕种,帮助他们尽快适应农耕生活。另外,要严令各地官员不得歧视胡族百姓,若有欺压胡族者,以重罪论处。”
“属下明白。”鲜于辅躬身应道,“主公放心,我已命人制定了详细的迁徙安置方案,定会确保胡汉两族和睦共处。”
一行人沿着街道缓缓前行,沿途不时有百姓上前行礼问候,眼神中满是敬畏与感激。卫锐一一含笑回应,偶尔停下脚步,与百姓唠几句家常,询问他们的生活状况。
走到一处学宫前,琅琅的读书声随风传来。卫锐迈步走进学宫,只见数十名孩童坐在简陋的木桌后,跟着先生诵读经书。这些孩童中有汉人,也有胡族,穿着干净的布衣,脸上带着对知识的渴望。
先生见卫锐到来,连忙起身行礼。卫锐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授课,自己则在一旁静静聆听。待授课结束,他走到一名胡族孩童面前,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喜欢读书吗?”
那孩童怯生生地回答:“回主公,我叫拓跋力,喜欢读书。先生说,读书能明白道理,以后能为部落、为大人做事。”
卫锐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得好。无论你是胡族还是汉人,只要好好读书,将来都能成为栋梁之才,为这片土地贡献力量。”他转头对学宫先生道,“先生辛苦了。学宫的经费若有短缺,可直接向鲜于先生禀报,务必让所有适龄孩童都能入学读书。”
离开学宫时,已近正午。鲜于辅看了看天色,低声道:“主公,该回府处理公务了。昨日收到江东传来的消息,孙权已派遣使者前来蓟城,预计三日后抵达,商议贸易互通之事。”
卫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孙权的使者来得正好。我们与江东的联盟,表面上互通有无,实则各怀心思。此次使者前来,既要展现我们的诚意,巩固联盟关系,又要保持警惕,不可被江东拖入南方战事。”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鲜于先生,你的情报网最近可有异常动静?曹营那边,自从我们与江东结盟后,可有什么异动?”
鲜于辅脸色微微一沉:“主公不提此事,我正想向你禀报。最近曹营那边动作频频,曹操派遣夏侯惇、夏侯渊率军前往兖冀边境布防,同时暗中派遣使者前往江东和荆州。更值得注意的是,冀州境内的一些旧贵族,最近与兖州方向往来密切,似乎在密谋什么。”
“哦?”卫锐眉头微挑,“这些旧贵族还不死心?”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当年袁绍败亡后,我们对冀州旧贵族既往不咎,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便保留其家产和爵位。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敢勾结外部势力,妄图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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