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厌扶着洛昭临走出地窖。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疼。背后的伤在流血,紫色的线顺着背往上爬,快到心口了。她咬紧牙,不说话。
外面雪停了,风还在吹。白府已经被镇北军围住,没人能进出。
“你得回去。”谢无厌小声说,“你的伤还没稳住,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
“现在不是养伤的时候。”她打断他,指着主宅方向,“白从礼能把命格锁藏在这里,肯定还有别的准备。他的东西,不会只在一个地方。”
谢无厌看着她,没再劝。
他们往前走,影卫在前面开路,清除路上的机关。走到后院,墙根下有一道暗门,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像是用手抠出来的。
洛昭临蹲下来,手指摸了摸那些纹路。识海里的星轨罗盘轻轻震动,提醒她这里有危险。
“这门被人动过。”她说,“一碰就会炸。”
谢无厌拔出斩星剑,想劈开它。
“别!”她伸手拦住,“这是活祭咒,炸的是魂。你要是砍下去,半个王府的人都会发疯。”
她从药囊里拿出一块紫色晶体,贴在符文中间。晶体开始发热,吸走周围的黑气。几秒后,符文变淡,门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是向下的石阶,又湿又冷。墙上挂着生锈的铁钩,角落堆着干枯的藤蔓,有股血腥味。
洛昭临走在前面,谢无厌跟在后面。台阶尽头是个密室,四面墙都是小格子,像蜂窝一样。
她一眼就看到最里面的夹层。
那里用三条人皮封着,皮上写满血字:“不可见天光”。
她伸手去拿,谢无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玄铁令,递给她。
“用这个挡一下。如果有反噬,它能替你扛一次。”
她点头,接过令牌贴在胸口。然后扯断封条,抽出里面的书。
封面是黄色的,真的是人皮做的。上面没有字,但她一碰,一行血字冒出来——《双生契·血引录》。
她翻开第一页。
字歪歪扭扭,像是用血写的。开头讲怎么选双生子,要一阴一阳,一个纯灵体,一个星命体。后面写献祭的步骤,每个步骤都要特定时间,还要血脉共鸣。
她快速往后翻。
中间几页被毁了,只剩碎片。有一句还能看清:“……葬星渊地宫,需以天机阁主之血为引,双心同跳,方可启门。”
她呼吸一停。
她娘就是天机阁主。
她继续看,手越来越稳。直到最后一页。
那页本来是空白的。
但她的体温一碰到纸,画就出现了。
一个穿青衫的男人,手里拿着金扇子,右脸有一块红胎记。
裴仲渊。
画像出现的一刻,她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是她娘死前说的话。
“他们要的不是预言……是你的命。”
这句话她听过很多次,以前以为是争权夺利。现在明白了。
她是钥匙。
从出生起,她就是打开地宫的祭品。所谓的双瞳藏星轨,不是天赋,而是被人种下的命格。
她慢慢合上书,手捏得很紧。
“怎么了?”谢无厌看出不对。
“我娘临死说的话,我一直不懂。”她声音很轻,“现在懂了。裴仲渊灭天机阁,不是为了掩盖预言,是为了拿到我。”
谢无厌眼神变了:“所以他一直在等你长大。”
“还不止。”她摇头,“他还需要一个人来当我的反面——白清露。她是替身,是容器,是用来激活血契的。只要我活着,她就必须存在,不然仪式没法完成。”
她看着书边的一行小字:“双生非二,一命换一。”
和那颗紫色晶体上的字一样。
“这不是巧合。”她说,“从我们第一次交手开始,他就已经在布局了。买通账房、引雷设局、散播谣言……所有事都在逼我暴露能力,逼我用逆命点数,消耗寿命。”
谢无厌握紧剑柄:“那我们现在就杀进国师府,杀了他!”
“不能去。”她立刻阻止。
“为什么?证据都有了!”
“正因为太完整了。”她抬头看他,“你觉得裴仲渊会蠢到把自己的画像放在这里?还是说……他希望我们找到它?”
谢无厌愣住。
“这本手札太干净了。”她冷笑,“没有陷阱,没有自毁咒,连阵法都没有。就像有人故意放在这儿,等我们来拿。”
她把书收进药囊,又压了一张雷符上去,封住它的气息。
“如果我是他,我会用这个做诱饵。让我们以为知道了真相,然后趁机调兵离开王府。只要我不在,他就能对剩下的祭坛动手。”
谢无厌沉默了一会儿:“北方命格波动的事,你怎么看?”
“是真的。”她说,“星轨罗盘不会骗人。那边确实在抽什么东西。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调虎离山。”
她闭上眼,脑子一阵刺痛。双生诅咒还在侵蚀她,体力一直在掉。
但她不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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