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水滴在石板上,声音很轻。
洛昭临看着那滴血,一动不动。她的手还举着,本来想用星轨光,可脑子里突然一震,什么也用不出来。星轨罗盘上有道裂痕,像一条细线横在那里,每跳一下,她就疼一下。
谢无厌站在她前面,剑已经拔出一半。他没回头,只低声说:“不是尸人。”
“不是。”她答。
玄铁令还在发烫,贴着她的胸口,快烧到她了。这不是警告,是它感应到了什么,就在附近,很强。
她闭眼,强行压下脑中的震荡。她想起昨晚的事——库房里的兵器沾了引魂砂,守将玉佩上的平安结打法不对,还有那具脸上有血契纹的尸体。这些不是偶然,是一张网。这张网的中心只有一个地方。
圣光教总坛。
她睁开眼,在空中轻轻划了一下。动作很小,但识海里的星轨罗盘转了一格。碎掉的星轨开始慢慢拼合。她借着玄铁令里残留的星髓石光芒,把线索连在一起。
“白从礼在总坛。”她说,“他在做血祭。”
谢无厌眼神变了:“你能肯定?”
“能。”她点头,“血契要用活人的精魄,云州只是分支。真正的主祭台在总坛核心。守将脸上的纹是子契,只要找到母契源头,就能反过来找到他。”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我现在要做的,不是找他。我要让他知道,有人在改他的命。”
谢无厌看她一眼:“你要用命格置换?”
“对。”她说,“把我和他的运势调换。他正在施法,气最旺的时候,这时候换,效果最好。”
“会怎么样?”
“可能会伤到自己。”她笑了笑,“但现在顾不上了。”
她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块布——是从守将掌心揭下来的皮肉,上面还有血契纹。这是引子。她把布放在掌心,另一只手握住玄铁令。
令牌碰到皮肤的瞬间,星髓石闪了一下。
她闭眼,全力运转识海。星轨罗盘开始转动,裂缝发出微光。她把血契纹和玄铁令的感应连在一起,让它们一起震动。一点光从她指尖升起,顺着身体冲进脑子。
轰的一声。
她像是被重物砸中脑袋。
她闷哼一声,嘴角流出血。眼睛看不清,耳朵里全是尖响。但她没有停。她知道,只要中断一次,下次就再也找不到白从礼了。
她咬牙,继续推动星轨拼合。
终于,连上了。
星轨罗盘锁定了目标——白从礼。
【命格置换启动】
她在心里默念,选了“调换”。
刹那间,星轨罗盘爆发出强光,裂痕竟然微微合上了。一股大力撞进她身体,肋骨像被锯子割一样疼。她差点跪倒,被谢无厌扶住。
同一时间——
圣光教总坛深处,地面晃动。
高台上,白从礼正站在祭坛中间,双手举着银十字架,嘴里念着古老的咒语。脚下是用信徒精魄画的阵法,血纹发光,圣火池燃烧得很旺。
突然,火焰一下子缩了回去。
阵法里的符文扭曲变形,血线断裂,地上出现裂缝。白从礼身子一歪,摔倒在祭坛边上。
他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怒意。
他左手腕上的骷髅串珠剧烈震动,然后断开,七颗黑珠滚下台阶。
信徒全都僵住了。原本整齐的祷告声没了。有人鼻子眼睛都流血,倒在地上抽搐。其他人吓得不敢动,只敢盯着祭坛看。
仪式,失败了。
白从礼撑着地站起来,脸色很难看。他挥手一指,几个黑影从柱子后闪出,快速钻进地下密道。他自己没追,也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空的手腕。过了片刻,他转身走进黑暗。
这些,洛昭临都“看到”了。
她睁开眼,喘着气,背上全是冷汗。但她笑了。
“成了。”
谢无厌看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他摔了。”她擦掉嘴角的血,“我还看到他的串珠断了。那是圣光教最重要的东西,母契所在。现在,裂了。”
她抬手,把玄铁令收进怀里。令牌不烫了,但星髓石还在微微闪。
【逆命点数+80】
系统提示一闪就没了。她没多看,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
总坛地上的血契纹,开始出现裂痕。
原本连着的红色符文,像干掉的河床一样断开,裂缝里透出一点白光。没有全破,但变得不稳定了。好像支撑它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消失。
“血契开始反噬。”她低声说,“会死一批人,剩下的也不听使唤了。白从礼短时间内,没法再搞大仪式。”
谢无厌点头:“但他不会坐等。”
“当然不会。”她站直身体,“所以他接下来会做两件事——一是封住总坛,查谁是内鬼;二是启动别的计划,比如放出更危险的东西。”
“那我们呢?”
“我们不走。”她说,“我们现在就进去。”
“你现在状态不好。”
“我知道。”她看着密道深处,“但我刚才用了命格置换,星轨罗盘修好了一些。我能感觉到里面的情况。祭坛在哪,密道怎么走,能量在哪……都很清楚。这是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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