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发着高烧,动作有些虚浮,但那种属于男性的压迫感却依旧强烈。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
“你想跑……”他盯着她的眼睛,眼底满是红血丝,“你又想骗我……”
“我没有……”楼昭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想去推他。
“别动!”
裴伯越低喝一声,俯身下来。
在楼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重重地压了下来。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
带着惩罚的意味,带着压抑了半年的思念和委屈,甚至还有一丝生涩的凶狠。
他狠狠地吻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以此来确认她真的还在,真的没有走。
楼昭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能感觉到他滚烫的唇瓣,感觉到他舌尖霸道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那是属于他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药味和男人特有的气息,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瞬间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原本想推开他的手,在触碰到他滚烫的脊背时,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最后缓缓地、犹豫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回应像是给了裴伯越莫大的鼓励。
他吻得更深了,直到两人都呼吸急促,气喘吁吁。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彼此眼中都倒映着对方狼狈却深情的模样。
“抓到你了。”
裴伯越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满足的喟叹,像是一只终于抓住了猎物的狐狸。
他看着她那双因为动情而水光潋滟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得意的笑,右耳垂上的那颗黑痣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生动。
“这次……看你还往哪跑。”
听到这声虚弱却带着几分得意的“抓到你了”,楼昭并没有像裴伯越预想中那样惊慌失措或者是恼羞成怒。
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身上这个烧得脸颊通红、眼神却亮得吓人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裴伯越,你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纵容。
裴伯越一愣,抓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眼神里的偏执更甚:“我没糊涂。你就是想跑,我都听见了,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谁说我要走了?”
楼昭打断了他的碎碎念,伸手抬起他滚烫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他想象中的决绝和冷漠,只有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无奈和……心疼。
“这半年,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楼昭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委屈,“那天我刚想开口,你就跑了。之后不管我怎么做,你都把我当空气。裴伯越,你是不是觉得,我楼昭就是那种始乱终弃、玩够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人?”
裴伯越张了张嘴,眼神有些闪烁。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挺幼稚的,可他就是怕。
怕她是天上的云,风一吹就散了;怕她是京城里的凤凰,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只山沟沟里的土狐狸。
“我……”他想说不是,可那股深入骨髓的自卑让他发不出声音。
看着他这副明明在乎得要死,却又因为不自信而缩手缩脚的样子,楼昭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可面上却故意板了起来。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激将法,对付这只傲娇的小狐狸最管用。
楼昭突然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故意流露出几分嫌弃:“怎么?被我说中了?裴伯越,你要是一直这么不自信,一直这么跟我冷战下去,那我可真要重新考虑考虑了。”
裴伯越瞳孔猛地一缩:“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楼昭凑近他的耳边,声音轻柔却像是一把尖刀,精准地扎在他的心窝上,“信里确实说了,国家可能要恢复高考。我准备参加高考,考回京城去。那里有很多优秀的男知青,还有很多门当户对的大学同学。”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裴伯越的脸色。
果然,他的脸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嘴唇也开始哆嗦。
楼昭继续加码,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到时候,我要是在那边遇到了合适的人,谈个恋爱,结个婚……毕竟我也老大不小了,家里肯定也会给我安排相亲。裴伯越,你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怎么办?”
“你敢!”
裴伯越终于炸了。
他猛地一把抓住楼昭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捏碎,眼底的红血丝瞬间蔓延开来,整个人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散发出惊人的怒气。
“楼昭!你给我把这话收回去!”
他的声音嘶哑咆哮,震得屋顶的灰尘都在掉。
“谁准你去跟别人谈朋友的?谁准你跟别人结婚的?!”裴伯越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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