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林屿的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为师如今虽只是一缕残魂,无法神念一扫,便让你清晰内视自身经脉。但为师可以换一种方式——引导你的气感,让你用自己的身体,去记住那条独一无二的路线!”
苏铭听得心头剧震,呼吸都停滞了。
“人的身体,本身就是最精密、最玄奥的图谱!”林屿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哪个穴窍被激发时会产生酸、麻、胀、痛,哪个穴窍被触动时会引发热、凉、寒、流,你的身体自己会告诉你!为师要做的,就是引导你那缕微弱的气感,沿着我推演出的绝对安全的路线运行。每到一个关键的穴窍,便以秘法刺激,让你用最深刻的体感,将它的准确位置,永远烙印在你的神魂之中!”
这番话,如同黑夜中的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苏铭心头的迷雾。
他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师父!”他脱口而出,“我们何时开始?”
“不急。”林屿的声音恢复了平稳,“把你从许清那里得来的《正人明堂图》拿出来。虽然粗陋,但至少标明了十二正经的大体走向。你先把它背熟,记在心里,有个大概的框架。剩下的,交给为师。”
苏铭立刻从怀里掏出那张黄麻纸,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缕天光,记忆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条线。
夜深人静。
苏铭盘膝坐在院中,月华如水,洒满庭院。
他闭上双眼,那张粗糙的《正人明堂图》已经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准备好了吗,徒儿?”林屿的声音适时响起。
“准备好了,师父!”
“好。凝神静气,将丹田那缕气感引出来。”林屿指挥道,“别怕。”
苏铭依言照做。他小心翼翼地调动着丹田里那粒微光,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流被牵引出来,在他身体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稳住它。现在,听我口令。”林屿的声音变得无比专注,“想象你的胸口,从正中线往外,约莫六寸的位置。对,就是那里。那里是‘中府穴’,手太阴肺经的起始点。”
苏铭用意念引导着那缕暖流,缓缓向着师父所说的位置靠近。
“很好。”林屿赞许道,“现在,保持住。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特别的感觉,忍住了!”
话音刚落,苏铭只觉得胸口那个位置,像是被一根冰冷的细针,猛地刺了一下!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那缕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暖流瞬间溃散,四下逃逸。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酸麻感,让他差点从入定中惊醒。
“蠢材!谁让你分神了!”林屿毫不客气地骂道,“说了让你忍住!气散了就重新聚!这点痛都受不了,还修什么仙,回家种地去吧!”
苏铭的脸一阵发白,他咬紧牙关,顾不上胸口的异样感觉,再次沉下心神,收拢溃散的气感。
林屿的内心却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哎哟我滴妈呀,刚才下手好像重了点。这魂力刺激的力度真不好掌握,跟拿筷子夹苍蝇似的。差点把徒弟的肺给戳个窟窿。不行不行,得温柔点。
第二次,当苏铭再次将气感引到那个位置时,林屿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这一次,那感觉不再是针刺,而像是一滴冰凉的露水,滴在了烧红的铁板上,发出一声轻微的“滋啦”声。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胀感,从那个点瞬间扩散开来,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
苏铭有了准备,死死守住心神,任由那股气感在酸胀感的中心盘旋、熟悉。
“记住了吗?这种感觉!”林屿喝道,“这就是‘中府’!现在,顺着手臂内侧,往下,大概一掌的距离,那里是‘天府’!”
苏铭用意念驱动暖流,沿着师父指引的方向,缓缓向下。
这条路,在《正人明堂图》上只是一条模糊的红线,但在他的身体里,却是一片未知的黑暗区域。
失败,失败,再失败。
有时候是力道没控制好,气感直接被冲散。
有时候是苏铭自己意念不坚,暖流走到一半就没了后劲。
有时候是林屿的“魂力刺激”位置偏了半分,引发的不是酸胀,而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短短一个时辰,苏铭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衫也早已湿透。他的脸色苍白,嘴唇被咬出了一道道血痕。
这比在田里干一天活还要累。
林屿也不好受。这种精细入微的操作,对他这缕虚弱的残魂来说,消耗巨大。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拿着绣花针的壮汉,在一粒米上雕刻清明上河图。
我的天,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该忽悠他去练铁头功。
又一次失败后,苏铭的气感彻底耗尽,整个人虚脱般地晃了晃。
“师父……弟子……不行了……”
“废物!”林屿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虚弱,但依旧严厉,“这才到哪儿?一条经脉十二个大穴,你连第二个都没找到!起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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