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过京城的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尘土，楚风勒住“赤焰”的缰绳，抬头看着眼前朱红的宫墙——三年未归，这宫墙依旧高得让人喘不过气，墙头上的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像是一双双审视的眼睛。
林策跟在楚风身后，压低声音说：“陛下在御书房等你，不过你得小心，李丞相今天上午刚在朝堂上弹劾你，说你‘西疆拥兵，意图不轨’，还拿你迟迟不归京做文章。”
楚风的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敲了敲：“我在西疆守了三年，杀了十七个部落的叛贼，护了三千里边境的百姓，他说我拥兵不轨，总得拿出证据。”
“证据？”林策嗤笑一声，“他说你在西疆私藏了‘玄铁营’的兵符，还和西域的胡人有勾结——这些话陛下自然不信，但架不住他天天在耳边念叨，还有太后那边……”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一眼楚风的脸色：“太后的病情越来越重，李丞相说你手里有‘千年雪参’，却故意拖着不送来，是想看着太后出事。”
楚风的眼神一冷：“何家的车队就在城外，千年雪参早就送到太医院了，他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要的不是真相，是让陛下对你起疑心。”林策叹了口气，“走吧，陛下等急了。”
两人穿过层层宫阙，终于来到御书房外，小太监通报后，里面传来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让他进来。”
楚风推门而入，只见御书房里燃着龙涎香，书案后坐着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正是大炎朝的皇帝，赵衍。
赵衍的头发比三年前白了不少，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些，看到楚风时，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楚风，你终于回来了。”
“臣楚风，参见陛下。”楚风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
“起来吧。”赵衍挥了挥手，指着书案对面的椅子，“坐，陪朕说说话。”
楚风起身坐下，看着赵衍：“陛下，千年雪参已经送到太医院了，太后的病情可有好转？”
赵衍的脸色暗了暗：“太医用了雪参，病情暂时稳住了，但太医说，太后的病根在‘心脉’，需要长期调理——对了，你在山里遇到的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风将山谷里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包括双首邪煞和黑色晶石的事情，赵衍听得眉头紧锁：“难怪最近京城里也有邪祟的传闻，说是有人在夜里看到黑影飘过，看来是那些邪物的余孽流窜到了京城。”
“臣已经将黑色晶石销毁了，邪物的根源已断，京城里的传闻应该只是巧合。”楚风说。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紫色官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李丞相，李修远。
李修远看到楚风时，脸上露出一抹假笑：“楚将军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只是不知将军在西疆三年，为何连一封家书都不写，是忘了京城还有陛下和太后吗？”
楚风抬眼看向李修远：“臣在西疆天天和叛贼拼命，哪有时间写家书？倒是丞相，天天在京城里享清福，还有空关心臣的家书。”
李修远的脸色一沉：“楚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官关心你，还关心错了？”
“关心我？”楚风冷笑一声，“丞相关心的不是我，是我手里的兵符吧？”
李修远的眼神闪了闪：“楚将军说笑了，兵符是陛下的，本官怎么会关心？倒是楚将军，在西疆拥兵十万，却迟迟不归，怕是早就忘了自己是大炎朝的臣子了。”
“我若忘了自己是大炎朝的臣子，西疆早就成了胡人的地盘。”楚风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枚青铜兵符，放在书案上，“这是玄铁营的兵符，臣现在就还给陛下，免得丞相天天惦记。”
赵衍看着书案上的兵符，又看了看楚风：“楚风，你这是做什么？玄铁营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兵符自然该由你保管。”
“臣已经不是镇西王了。”楚风说，“三年前，臣请辞镇西王的爵位，陛下没有准，现在臣再次请辞，还请陛下恩准。”
“你胡说什么？”赵衍猛地拍了一下书案，“朕什么时候准你辞爵了？你是大炎朝的镇西王，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李修远见状，立刻说：“陛下，楚将军既然执意辞爵，不如就准了他——也好让他安心在家休养，免得在外面惹是生非。”
“李修远！”赵衍怒喝一声，“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李修远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赵衍看着楚风，语气软了下来：“楚风，朕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朕相信你，你不要意气用事。”
楚风摇了摇头：“臣不是意气用事，臣只是觉得，镇西王的爵位太重，臣担不起——而且，臣还有一件事要查。”
“什么事？”赵衍问。
“黑风寨劫何家的药材，背后是有人指使的，而且京城里的邪祟传闻，也和这件事有关。”楚风说，“臣怀疑，有人想借邪祟的事情，扰乱京城的秩序，然后趁机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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