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冀州上将军,已经隐隐坐实了“天下第一武者”名头的金甲神将。
节制着整个冀州兵马,此番出征更是统领三万冀州军。
居然放着演练兵马、决议军中大小事以及参与联军议事这等正事不干。
天天跑去军中各营各部伙房巡查,盯着麾下士卒吃饭。
当各路诸侯得知这个情报的时候,都错愕不已。
据说是辕门立剑当夜,那位无双上将出营遛达,正巧遇见了一名叫作赵铁柱的冀州军兵丁,因吃不饱饭告状。
金甲神将勃然大怒,第二天便到了赵铁柱所在的队列,查清那队率有克扣军粮的事实后,当场格杀。
而后就跟魔怔了一般,每日巡营不断,死盯着麾下各营屯专门做饭的伙房。
对于各路诸侯来说,潘凤突然杀了一个军中队率,真不算什么大事。
大汉兵制,5人为伍、设伍长,2伍10人为什、设什长,5什50人为队、设队率,2队100人为屯、设屯长。
屯长也称“百人将”,也是从这一级起,才能被称为军中“校官”,屯长也就是最低一级校官,可以领正式的俸禄。
也就是说,潘凤杀了个严格说起来连小校都算不上,只是带兵50的队率,哪能算什么大事。
至于克扣军粮之事,联军十八路诸侯中,哪一路兵马中没有?只是多与少的差别罢了。
且潘凤只是杀了个队率后,就再无其他人被牵连,也再没有对谁军法从事的消息传出。
足以推测冀州军克扣军粮之事,算不得有多严重。
偏偏那无双上将发了疯,就和当兵的一碗饭杠上了,还是毫无成绩的那种死杠。
除军法从事一名队率外,再没有对任何一人施加过惩戒。
每日起早贪黑巡营,就盯着伙房不放。
在各路大人看来,这不是魔怔了还能是什么?
更有其他诸侯麾下对潘凤大出风头很不爽的武将,暗地里阴阳怪气:
“潘凤强归强,但练武练多了,脑子轴,韩州牧真是遇人不淑,才会把冀州兵马交给他节制。”
“不过是一队50人当中,出了件克扣军粮的小事罢了,换我,召集麾下主要将官声色俱厉训斥一顿,保管比自己费心费力天天去各营伙房查看有用。”
“唉,当上将的人,格局如此之小,真不知道他麾下那掌管后勤的佐官辅将怎么混。”
“我要是那佐官辅将,直接挂印不干了,你潘凤不放心我,你自己来干好了…”
…
作为一军统帅,执着于天天盯着巡察麾下各营伙房,确实很掉价。
因此被人非议在所难免。
冀州军外的非议,也肯定影响自己辕门立剑以后,持续增长的声望值。
这点潘凤早就有所预料。
只是此事非干不可。
一来从误打误撞复活了个谍卫赵铁柱后,暗访冀州军营的情况,实在让潘凤心惊胆战。
冀州军中两万五千临时征召的流民,天天饿着肚子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哗变之事。
届时不用与西凉军交战,也不用等袁绍动手,自己和老名士韩馥随时都有可能交代在行军途中。
二来则是麾下那帮“忠心耿耿、智勇双全”的冀州将领,潘凤是真信不过。
他们都能堂而皇之吃着两万五千人的空饷,吞下州牧大人用于打造麾下强军的近百万两黄金,还只分给自己这个主将老大一口馊汤。
潘凤可不会傻到,光凭自己能够轻松拿起那把文士长剑的“武力震慑”,再开个会训斥一番,就能让两万五千流民士兵吃饱饭。
无非是乱葬岗多几个赵铁柱这种带头要吃饭的“刺头”罢了。
真要抹不开无双上将的面子,自上而下严令麾下将领不准克扣军粮,弄不好还没走出汜水关就会出现流民士卒哗变。
“一边要兢兢业业,以无双上将的威势,干不断巡察各营屯伙房这种芝麻绿豆大点小事。”
“一边又要小心拿捏分寸,杀一个队率就是极限,免得事情闹大,与麾下那些个人才撕破脸皮,让本上将失去那五千披甲精兵的保护。”
“我潘无双的苦谁能懂啊!”
正午时分,冀州军偏营一处伙房边上,潘凤凝视着锅灶内满满登登的粟米饭,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接着转过头对着身后一名冀州军将领开口:
“镇秽将军,将士们苦啊,天天粟米饭也不见半点荤腥,上了战场如何与那西凉贼子们厮杀?”
潘凤口中的“镇秽将军”,正是国字脸络腮胡,一身刚直气质的冀州武备都督从事赵浮。
“镇秽”乃这家伙的表字,有正气满堂镇压邪秽之意。
与他那刚直的气质极为契合。
而且对这位堪称左膀右臂一般的属将,潘凤颇为佩服。
别的不说,单论这厮武备都督从事一职,就是冀州军中专门负责后勤和军需调度的重要将领。
潘凤心心念念那失踪的百万两黄金,人家绝对占得比自己这个冀州上将多得多,想不服气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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