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冀州城之南,洛水之畔,人群攒簇,张灯结彩,直至城外三十里,排场与阵仗都大到了极点。”
“州牧大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倒没有表现出什么失礼失节之处,甚至脸上还强行挤出了笑脸,接下了天子诏并客客气气恭迎朝廷使节入了冀州城。”
“只是安排完朝廷使者下榻处后,便回了州牧府,再未露面。”
“就连稍晚间,为朝廷使者接风洗尘的宴席,都是由长史大人耿武,以及与那朝廷使者相熟的伯喈先生代为应酬。”
“对外的理由,是筹备大司空的任命大典,以及主公五官中郎将的开府大典…”
“不过从州牧府内传出的消息来看,州牧大人好像是病了…”
三月初七,绛水南岸冀州军大营内,一处紧挨着中军帅帐不远的低调军帐中,潘凤一言不发,静静听着目前代为主持影子事务的老谍卫张泉,慢吞吞介绍来自冀州城的情报。
军帐更为角落处,先前在虎牢关时毒杀潘凤,事后被江东军发现服毒自尽,然后割下脑袋给潘凤一个“交代”,最后复活后半身不遂高位截瘫的陆师。
正用言语小声指导一名年轻人整理一些牍报。
这个年轻人名为辛序,乃袁绍那边世家大族辛氏培养的一名死士,也是年关之前李历等人作乱中,冀州州牧府的主要内应头领。
准确地说,早在袁绍入主渤海郡,开始谋划夺取韩馥的基业开始,辛序这名死士,就已经作为细作,潜入了冀州州牧府这边。
当时老名士正在花重金,让潘凤亲自操刀打造三万冀州野战精锐。
钱粮虽然都被“冀州溜须五虎”蛀空,但他们还是勉强整出了五千披甲精兵,用来装点门脸,避免被州牧韩馥和上将军潘凤发现端倪露馅儿。
赵浮、闵申、耿冲、李阳这四人各自带的那一曲五百精锐,从何而来暂且不提。
作为韩馥近卫的三千亲兵,程奂那家伙还是认真准备了的。
辛序这个死士,也就是在那时候在一干流民青壮中脱颖而出,被程奂选入了州牧亲兵中。
再之后,袁绍如何继续往韩馥身边掺沙子,以及辛序如何一步步成为屯长小校暂且不说。
年前那场李历父子作乱,欲弄死老名士栽赃嫁祸,潘凤能够差不多肃清州牧大人亲卫中,那两三百内应。
正是通过谍卫之法,把已经死掉的辛序,变成了新的谍卫,代号“影十三”。
而作为一名死士,李历等人的作乱都失败了,死而复生的辛序再回到袁绍那边,明显是不可能再获得任何信任的。
说不定对方为了更好地撇清,是自己主导那场作乱的事实,还会直接来个干干脆脆的杀人灭口。
故而潘凤直接把“影十三”留在了影子中枢,协助张泉、陆师两人处理各地汇总而来的情报。
其实不仅是辛序,潘凤最近还在思量,要不要通过其他方式,再复活两个已死之人,或是直接再凭空召出两名谍卫来。
成为“影十四、十五”,共同负责影子中枢的事儿。
主要是随着曾经影子总部的主要负责人,张三、李四、赵铁柱相继外派,影子这个机构又不断壮大,潘凤身边这个“总部”是真需要更多信得过的谍卫来维持运转。
当然,有这个想法,但却没有实施。一是潘凤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复活之人,毕竟身边要是又多两名,如张三李四那种面容普通到极点的年轻人,太过于显眼。
届时样貌普通,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出来的特征,不仅无法成为谍卫的掩护,反而会过犹不及。
二则是潘凤最近声望值收获极大,又把系统内自身等级提升了一次。
上一次大规模消耗声望值,还是在曲梁与麹义大战中,潘凤为寻战机,一口气把谋士技“天时”给升到了10级。
而后事关州牧府生死的平叛大战获胜,消息不断扩散,给潘凤带来了一大波的声望值猛增。
主要是当时除了魏郡之地外,冀州不管是中立观望,还是支持州牧府的势力,包括袁绍那边,都对此战密切关注。
甚至就连冀州之外,整个大汉天下也有不少势力,对冀州这场平叛大战颇为上心。
此战大胜,麹义败北,冀州内外无论是对潘凤仰慕者、佩服者、欣赏者、震惊者,还是诸如兖州世家与袁绍那般忌惮者、不悦者…
正面或负面的情绪一产生,自然能让潘凤在声望值上有所收获。
大汉天下何其大,冀州之外的势力众多,再加上那时候与袁术那骷髅王还处在“亲密无间”阶段。
杨彪、阎象等人为了让那股“另立天子”的大势更显赫,还默许和帮助韩元等人在袁术当时极大的势力范围内,小小地宣扬了一番“冀州无双上将之神勇无敌”。
各路诸侯及其势力范围内,还有州牧府大本营所在的魏郡、冀州其他地方,一战之后为潘凤贡献了一千来万声望值。
潘凤麾下的冀州军,再对自家上将军敬仰几分,又是百十万声望值入账。
当然,潘凤这波声望值收获的大头,还是在冀州州牧府势力范围内,那些不起眼的芸芸众生、庶民黔首。
开玩笑,先不说濮阳那场大度田,直接就把那五县之地,很多连户籍都丢了,附庸田、桥等世家为奴为仆为佃户的百姓给解救了出来。
让那些被隐匿起来的人口,从在世家大族手中“收十交九”的盘剥,转到正儿八经的官府这边“三十税一”,并且那些已经被世家收走隐匿的田产,又回到了各户农户手中。
濮阳之地那绝大多数的百姓又不傻,自然会对潘凤这个冀州上将军,生出些好感。
之所以只是好感,而不是感恩戴德。
自然是因为如今度田才刚刚结束,没有人知道再度回到官府手底下,未来的日子是好还是坏。
万一官府这明文规定的“三十税一”,还是如先前那般,正税少杂税多,还强行摊派一些世家大族隐匿起来的田税到大家头上,那不就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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