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心头微沉之际,我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头顶斜上方,似乎有东西在缓缓飘落。下意识抬头,只见一片翠绿欲滴、脉络清晰的树叶,正如同被无形的手托着,悠悠然地从餐厅半空飘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们餐桌中央的骨碟旁!
我和涛哥同时僵住,四道目光死死盯住那片叶子。这里是密闭的餐厅!没有盆栽绿植!大门紧闭!窗外是繁华的钢筋水泥丛林,方圆几百米内连一棵行道树都没有!这片鲜活的、带着山林气息的叶子,从何而来?!
涛哥猛地吸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哈哈!前辈回信了!刚才全力应对雷劫,无暇分心,现在才缓过劲儿来。这片叶子…是谢礼!”
精神层面的传讯我们早已习惯,但这凭空造物、违反物理法则的“实物”馈赠,却是头一遭!我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片叶子。触感微凉,叶肉饱满,叶脉清晰坚韧,甚至能嗅到一丝极淡的、属于山野的清新气息!与真实的树叶别无二致!
“前辈还说,”涛哥睁开眼,脸上带着感慨,“这才只是第一重雷劫…后面还有三次。路,还长着呢。”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北京城又诡异地迎来了三场毫无征兆的雷暴。雷声依旧震耳,电光依旧刺目,但威势却一次比一次减弱,如同强弩之末。每一次电闪雷鸣,我和涛哥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西山方向,默默送上祝福。
闲聊间,一个深埋心底多年的疑问忽然浮现。我放下筷子,看向涛哥:“涛哥,你还记得几年前,你反复跟我提过的云南那个地方吗?你当时让我一定记住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问,这地方…对我有什么特别的缘法吗?”
涛哥闻言一愣,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真实的困惑:“云南的某地?我没印象跟你提过这个地方啊?” 他用力揉了揉额角,“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完全陌生。”
“不可能!” 我语气肯定,“你至少跟我提过三次!我记得清清楚楚!”
涛哥见我神色笃定,也认真起来。他再次闭上眼,眉心微蹙,似乎在努力回溯久远的记忆碎片。片刻后,他睁开眼,带着一丝恍然和无奈,掏出手机,飞快地在搜索框输入刚才的地名。
“你看,”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我,“百度说:抱歉,未找到相关结果。”
我狐疑地拿起自己的手机,输入同样的关键词。瞬间,屏幕上跳出满满当当的信息——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风土人情、旅游攻略…一应俱全!我愕然地把手机递给涛哥。
涛哥看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搜索结果,先是愕然,随即失笑摇头:“有意思…看来当年,是‘有人’借我的口,给你递话了。” 他放下手机,神情变得严肃,“刚才我试着追溯,是老姜帮我‘看’到的。当年确实有一股力量,让我把这个地名告诉你,但我自己…毫无察觉,也看不到源头。”
“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的心提了起来。
“不知道。”涛哥摇头,眼神凝重,“只知道…是想引你去那里。是福是祸?是机缘还是陷阱?是友是敌?一概不知!”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那地方,山高林密,水网纵横,看着是好地方,但吉凶难料!老姜刚才只模糊感应到一句——‘于你或有助益,然时机未至,强求则祸。’ 意思是,时候到了,去了可能有收获;时机不对,硬闯就是找死!至少…等你本事再硬实点再说吧。”
这个神秘的云南小镇,如同一个悬而未决的符咒,再次沉入心底。
两个月后,一个寻常的工作日下午,手机急促震动。是王凯。电话接通,他焦灼的声音立刻传来,带着一丝崩溃的边缘:“孩子…又不对劲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慢慢说!”
“学校老师打电话,说孩子这几天在幼儿园,老是神神叨叨的!拉着其他小朋友,说什么要给‘大仙儿爷爷’磕头过生日!把小朋友们都吓哭了!老师问她,她就哭,什么都问不出来!接回家…更糟了!尿裤子!无缘无故就尿!还…还自己打自己!掐胳膊!哭起来没完没了,怎么哄都没用!问她怎么了,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光摇头,一个字都不肯说!” 王凯的声音带着哽咽,“不是都好了吗?精怪除了,冤亲债主也超度了…这养魂才多久,怎么又…”
我心头也蒙上阴影,立刻道:“别急!拍张孩子现在的清晰照片,全身的,发我!马上!”
照片很快传来。画面中的小女孩眼神空洞,小脸苍白,嘴唇紧紧抿着,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惊惶。我立刻转发给师伯。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终于,师伯的回复来了,带着少有的惊疑:“奇怪!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小男孩的影子?不是阴魂婴灵,是个活生生的、完整的小孩子魂魄!还有…一朵很邪门的黑云,像锅盖一样死死罩在孩子头顶!这云…来路不明!我和你师父在外省处理一桩棘手事,过几天才能回坛上开坛细查!稳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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