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开始死活不吭声,就说‘个人原因’,眼神躲躲闪闪。老张也是个倔脾气,非得问出个所以然。逼急了,老刘头才猛地抬起头,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汗珠子顺着沟壑往下淌,压着嗓子吼:‘啥个人原因!是咱们这厂子不干净!’”
陈总模仿着老刘头当时又急又怕的语气,连音调都拔高了。“老张当时就懵了!干保安的,各种神神叨叨的传闻听得耳朵起茧子,可自己个儿摊上,还是头一遭!他强装镇定,拍着老刘头的肩膀:‘刘哥,你老花眼了吧?咱厂子这些年安安稳稳的,能有啥不干净?耗子?还是卫生没搞好?’”
“老刘头急得直跺脚,唾沫星子都喷老张脸上了:‘什么耗子卫生!我说的是有鬼!活见鬼了!’他喘着粗气,眼睛瞪得溜圆,‘要不是看在和厂子有感情,我烂肚子里也不说!可我瞧得真真儿的!不是一个!是好几个!一到半夜,就在厂区里晃荡!特别是那个大车间门口,锁得死死的铁门,人家‘嗖’一下就穿进去了!穿墙!你懂吗?’”
“当天晚上,老刘头连铺盖卷都不要了,死活要走,拉都拉不住。”陈总苦笑,“老张没办法,赶紧联系保安公司要人。结果邪门了!新来的保安,甭管是愣头青还是老油条,来了顶多撑个两三天,跑得比兔子还快!问原因?支支吾吾,最后憋出来俩字:‘不干净!’一模一样的词儿!连着换了仨,都这德行!我这心里才真正开始发毛,这事儿怕不是老刘头一个人眼花!”
“我坐不住了!这次出高薪,又让安保公司派来了个新保安小王,看着挺壮实一小伙儿。我跟老张商量,豁出去了!那天晚上,我们四个——我、老张、小王,还有一个新来的保安小赵,就猫在值班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监控屏幕那点蓝幽幽的光。一人手里攥着根保安用的橡胶棍,说实话,那玩意儿顶个屁用,就是个心理安慰。”陈总的声音再次紧绷起来。
“熬啊熬,眼看快十二点了,外面静得吓人,连声狗叫都没有。就在我眼皮子打架的时候……”他身体猛地前倾,声音急促,“老张突然一把抓住我胳膊,指甲都快掐进我肉里了!他指着监控屏幕的一个角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监控画面里,挨着西边扩建区那道围墙的阴影里,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就那么凭空冒了出来!没有声音,没有征兆,就像从地底下渗出来的!我当时感觉心脏‘咣当’一下,直接砸嗓子眼儿了!后背的汗毛‘唰’地全立起来了,手心黏糊糊的全是冷汗!”
“那影子……它不是走!它是飘!离地大概一尺高,慢悠悠地,朝着老车间那扇大铁门的方向‘挪’!监控拍摄的,看得不真切,但那飘忽的形态,绝对不是人!我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冻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飘到铁门前……然后,‘嗖’一下!没了!就那么消失在紧闭的铁门里面!”
“我他妈差点当场尿出来!”陈总爆了句粗口,脸上毫无血色,“我僵硬地扭过头,看向其他仨人。老张脸白得像纸,小王和小赵死死咬着嘴唇,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不用问,都看见了!谁都没说话,死一样的寂静,值班室里只能听到我们四个像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还有我擂鼓一样的心跳!”
“不行!不能这么不明不白!”陈总喘着粗气,“老张到底是干安保的,胆子大点,他抖着手去调刚才车间门口的监控录像。我们四个脑袋挤在小小的屏幕前,死死盯着。画面回放……一遍……两遍……三遍……怪了!监控画面里干干净净!围墙角落空空如也,铁门前也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个飘过去的白影子,在监控里压根没留下半点痕迹!”
“这他妈比看见还吓人啊!”陈总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在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浑身发冷,脑子一团浆糊的时候……突然!监控屏幕猛地一闪!一张脸!一张惨白惨白的脸!猛地贴到了对准那个摄像头镜头上!整个屏幕瞬间被那张脸占满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那张脸此刻就在眼前:“那张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泡涨了的死人!最他妈吓人的是……它没有眼睛!没有瞳孔!就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就好像……就好像它知道我们在看它!隔着摄像头,在跟我们几个对视!”
“嗷——!”陈总发出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惊叫,双手猛地捂住脸,身体筛糠般抖起来,“小王和小赵当时就吓瘫了,老张也怪叫一声!我脑子一片空白,就一个念头:关掉它!拔掉!我疯了一样扑过去,一把薅掉了监控主机的电源线!屏幕‘滋啦’一声黑了!我们四个瘫在地上,像四条离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后半夜?谁他妈还敢动?我们四个就背靠背挤在值班室冰凉的地上,瞪着眼,听着彼此的牙齿打架声,一直熬到天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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