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师傅心里“咯噔”一下,也下车凑了过去。他看到上次聊过天的保安老吴,正在跟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官说着什么,表情严肃。贾师傅见状,没敢上前打扰,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阵子,警察和救护人员似乎处理完了现场,陆续撤离。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贾师傅这才赶紧走上前,递给老吴一支烟:“吴师傅,这……这是出什么事了?”
老吴接过烟,看到是前几天的贾师傅,苦笑了一下,点燃,狠狠吸了一口,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惊悸:“唉!贾师傅,别提了!真是……太惨了!”
他压低了声音:“我们小区里,有个住户,一个三十多岁的姑娘,被发现在家里去世了……据说,是心脏病突发,死了得有一个月了!”
贾师傅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月?!”
“可不是嘛!”老吴唏嘘道,“之前天冷,没闻出来。这不天气暖和了吗,那味道……邻居受不了了,找物业,物业敲门没人开,就报警了。警察一来,把门打开……我的天爷啊!”老吴似乎不忍回忆,顿了顿才说,“那姑娘的尸体……都被她家里养的猫给……给啃得不成样子了!听说脸的上半部分……都没了!”
贾叔叔听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老吴叹了口气:“那姑娘人挺好的,挺文静,就是不太爱说话。自己一个人住,特别喜欢猫,家里养了好几只,小区里的流浪猫她也经常喂。”说着,他掏出手机,翻找起来,“喏,你看,上次她手机没电,还让我帮她拍过几张喂猫的照片呢,让我发给她。我手机里还有……你看,就这个。”
老吴把手机屏幕递到贾师傅眼前。
只一眼!贾师傅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手机照片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正蹲在地上,温柔地抚摸着一只流浪猫。虽然照片角度看不清全貌,但那尖俏的下巴,那白皙的皮肤,那件熟悉的黑色风衣……与他记忆中那个沉默的乘客,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她……她真的……死了一个月了?”贾师傅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差不多就是一个月左右。”老吴肯定地点点头,收回了手机,并未察觉贾师傅的异样,还在感慨,“多好的姑娘啊,真是可惜了……”
贾师傅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作响。老吴后面又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我拉的那个女人……是个死人!我收了死人给的冥币!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老吴道别,又是怎么跌跌撞撞走回自己车边的。站在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旁,他看着那扇后排车门,只觉得那像是一张通往阴间的巨口,散发着冰冷的寒气。他伸了几次手,都无力去拉开那个门把手。最终,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后来,还是贾超接到母亲的电话,赶回家去,才用备用钥匙把父亲的车开了回来。
而从那天晚上起,贾建国就彻底病倒了。他开始持续高烧,胡言乱语,吃不下任何东西,一闭上眼睛就会陷入可怕的梦魇。在梦里,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看不清上半张脸的女人反复出现,有时是坐在他的车后座,有时就站在他的床前,用那种飘忽的声音对他说着什么“对不起……添麻烦了……只有这种钱……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语。
家人将他送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结果却只是“神经衰弱”、“过度惊吓”,开了些安神补脑的药物,建议回家静养。可一周过去了,贾建国的状况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日渐消瘦,眼神空洞,仿佛魂魄都被抽走了。贾超看着父亲的模样,心急如焚,这才想起不久前同学聚会时,听说虚乙如今在修行,似乎懂得一些玄门之事,于是便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联系了虚乙。
听完贾超的叙述,小院内一片寂静。只有炉火上水壶轻微的沸腾声,以及风吹过海棠树叶的沙沙声。
虚乙看向我,我微微颔首。情况已经很清楚了。
“贾超,你别太担心。”我开口安抚道,“听你描述,贾叔叔这情况,大概率不是被什么恶灵缠身索命,更像是连续受到极度惊吓,加上接触了阴秽之物,导致‘神魂不稳’,用俗话说,就是‘丢魂儿’了。再加上那辆车载过阴灵,也需要净化一下。处理起来不算复杂。”
贾超闻言,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的光芒:“真的吗?虚中道长!那……那该怎么办?”
“收魂,安神,净车。”我言简意赅,“虚乙,准备一下,我们上坛,先去贾叔叔的‘神宅’看看情况。”
“好的,师兄。”虚乙立刻起身,去净手准备。
我们移步至专门用于行法的静室。室内法坛香烛常明。虚乙换上青色法衣,神情变得庄重肃穆。贾超则紧张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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