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怎么做?”瞬间苏沐禾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达到了顶点,声音都有些发紧。
他看向王虎,命令如铁:“王虎,安排一下。后日,有一批从蜀郡来的贵重药材抵达,我会亲自押运,走官道,经黑风峪回城。把这条路线,‘不经意’地泄露给该知道的人。然后,”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让我们最信得过的兄弟,扮成山匪,在黑风峪,‘劫’了这批货!”
苏沐禾和王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室内一片死寂。
“苦肉计?!”苏沐禾第一个反对,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不行!绝对不行!你现在的身体是什么状况你自己不清楚吗?余毒未清,经脉受损,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万一,万一假戏真做,有个闪失……”
“正因为我现在‘命不久矣’,”霍去病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们才会真正相信!一个身受重伤、价值连城的货物被劫、经营三年的势力遭受重创、几乎失去所有价值的李管事,才能让他们彻底放松警惕。会认为我已不足为虑,转而专心去对付在他看来更具威胁的罕岩,或者,更可能的是,忙着如何趁火打劫,吞掉我‘倒下’后留下的产业和商路。而罕岩,也会戒心大降,在祭祀前的行动会更加肆无忌惮,也就更容易露出破绽!”
苏沐禾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你要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不仅要制造不在场的证据,”霍去病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还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我现在虚弱不堪,无力插手任何事务。”
他看向王虎,目光灼灼,命令清晰而果断,不容任何质疑:“听着,这场戏,必须要做得足够真!场面要乱,厮杀要狠,我必须要‘重伤’,货物也必须被‘劫走’,要做给所有暗中窥探的眼睛看!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森然,“参与行动的,必须全都是我们最核心、最可靠的弟兄,下手必须有分寸!我的‘伤’,要看起来凶险万分,但绝不能伤及根本!弟兄们之间也是如此,可以见血,但不能真折了任何一人的性命!事后,我和几个伤势最重的‘伤员’,会被一支‘恰好’路过的、与我们交好的商队救起,送回城中。”
王虎深吸一口气,他深知此计的凶险,但也明白这是目前打破僵局最有效、也可能是唯一的方法。他单膝跪地,抱拳道:“是!属下明白!定会挑选最稳妥的弟兄,安排好每一个环节,绝不出半分纰漏!”
苏沐禾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看到霍去病那坚定如磐石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了解眼前这个人,一旦下定决心,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最终只能颓然坐下,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担忧。
计划在紧张与缜密的筹备中悄然推进。
三日后,天色微明,一支装载着沉重箱笼的商队便从邻郡方向而来,汇合了从城中出发的霍去病及其护卫,共计三十余人,车马十余辆,浩浩荡荡向着黑风峪方向行进。
霍去病骑在马上,一身青灰色劲装,外罩一件墨色斗篷,脸色在晨光中显得有些苍白,但腰背挺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消息早已通过特定渠道泄露出去。某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悄然尾随,目光闪烁。
黑风峪,两山夹峙,道路蜿蜒,林木森森,是一处天然的设伏之地。
午时刚过,商队行至峪中最狭窄处。突然,一声凄厉的唿哨划破山谷的寂静!
紧接着,箭矢如蝗,从两侧山坡的密林中呼啸而下!瞬间,人仰马嘶,乱作一团。
“有埋伏!保护货物!”霍去病厉声喝道,猛地拔出腰间佩刀,格开一支射向马车的利箭。
数十名蒙面“匪徒”如鬼魅般从林中冲出,手持利刃,二话不说,便扑向商队护卫,见人就砍,目标明确地直指那些装载贵重药材的货车。
厮杀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山谷,场面混乱到了极点。霍去病身先士卒,挥刀迎战,他的动作依旧矫健迅猛,刀光闪处,必有“匪徒”溅血倒地,展现出的武勇令人心惊。然而,“匪徒”人数众多,且似乎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渐渐将护卫们分割开来。
混战中,一名身形格外魁梧的“匪徒”头目,似乎认准了霍去病是首领,怒吼着扑了上来,刀势沉猛霸道。霍去病举刀硬架,金铁交鸣之声刺耳欲聋。
两人缠斗数合,那“匪徒”头目卖个破绽,诱得霍去病一刀刺空,随即刀光一转,以巧妙的角度,看似险之又险地擦过霍去病的胸口附近!
“嗤啦——”
衣袍破裂,一道狰狞的血痕瞬间浮现,鲜血迅速涌出,染红了大片衣襟。
霍去病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形踉跄后退,以刀拄地,才勉强没有倒下。
“管事!”王虎目眦欲裂,嘶吼着带人拼死冲杀过来,护在霍去病身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