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禾眼睛一亮:“有!”他快速翻找药箱,取出一个黑色的小陶罐,“这是‘百味散’,气味极其复杂刺鼻,人闻不到,但能扰乱大多数动物的嗅觉。不过撒出去后,我们自己也可能迷失方向。”
“顾不了那么多了。”霍去病接过陶罐,同时将苏沐禾拉近,低声道,“你捂住口鼻,闭眼,抓紧我。”
苏沐禾依言照做,一手捂住口鼻,另一手紧紧抓住霍去病的腰带。霍去病拔开罐塞,将其中粉末猛地向后撒出一大片,同时揽住苏沐禾的腰,带着他向前疾冲。
粉末飘散,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身后的犬吠声立刻变得混乱,有的狂吠,有的哀鸣,显然猎犬的嗅觉受到了严重干扰。
两人趁机全力奔逃,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到身后的声音,才在一处溪流边停下。
苏沐禾瘫坐在地,大口喘气,几乎直不起腰。霍去病则单膝跪地,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伸手替他顺着气,掌心温暖而有力。
“还好吗?”
苏沐禾缓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清明:“没事。只是……我们好像迷路了。”
眼前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完全分不清方向。溪流潺潺,却不知流向何处。
霍去病抬头,透过树冠的缝隙判断太阳的位置:“现在是午后,太阳在西。我们要向东,就得背向太阳走。”
他扶起苏沐禾,仔细拂去他头发上的草叶:“沿着溪流向上游走,通常能走到分水岭。翻过去,就是牂牁江流域。”
两人再次上路,这次速度慢了许多,但更谨慎。霍去病在前开路,用刀砍断挡路的藤蔓;苏沐禾紧随其后,时不时在树干上留下不起眼的标记——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万一走散,还能循迹找回。
密林深处,光线昏暗,各种奇怪的鸟兽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气味,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和苔藓,滑腻难行。
走了一个多时辰,前方忽然豁然开朗——他们竟走到了一处断崖边。崖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对面是另一座更高的山峰,两山之间只有一道天然的石梁相连。
石梁宽不足三尺,长有十余丈,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霍去病走到石梁边,蹲下仔细查看:“石面湿滑,长满青苔,很危险。但这是最快的路,绕行的话,至少要多走两天。”
“我……”苏沐禾看着那险峻的石梁,喉结动了动。他不恐高,但这种环境下过独石桥,需要的不仅是勇气,还有平衡和体力——这两样他都不够。
霍去病看出了他的犹豫。他解下腰间绳索,不由分说地将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另一端仔细地、紧密地系在苏沐禾腰上,还用力拉了拉确认牢固。
“系牢。我先过,探明虚实。你等我信号,再慢慢过来。万一失足,我会拉住你。”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苏沐禾低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为自己打结,心中那点忐忑奇异地平复了许多。他抬头看着霍去病:“你小心。”
霍去病点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踏上石梁。他的步伐极稳,每一步都踩实了才移动重心,遇到特别湿滑的地方,会用刀尖在石面上凿出浅痕借力。
短短十余丈,他走了将近一刻钟。当他的身影安全抵达对面崖边,转身朝这边挥手时,苏沐禾才发觉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霍去病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过来。
苏沐禾深吸一口气,踏上了石梁。第一步,他就感觉到了危险——石面比看起来更滑,青苔下是坚硬的岩石,几乎无处着力。他学着霍去病的样子,尽量放低重心,一步一步挪动,目光紧紧锁定对面霍去病的身影,仿佛那是唯一的锚点。
走到一半时,意外发生了。
一块松动的石块在他脚下突然脱落!
苏沐禾身体一歪,向右侧深渊滑去!
“抓紧!”对面传来霍去病的厉喝。与此同时,腰间的绳索猛然绷紧,一股巨力将他拽住,悬在了半空。
苏沐禾心跳如鼓,双手死死抓住石梁边缘湿滑的突起。下方是茫茫云雾,冷风呼啸。他咬紧牙关,感觉绳索那头传来稳定而强大的力量,支撑着他,引导着他。借着这股力量,他一点点重新爬回石梁。
短短几尺的距离,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当他终于爬到对面,被霍去病一把拉上岸时,整个人几乎虚脱,双腿发软,直接靠在了霍去病身上。
“没事了,没事了。”霍去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难得泄露的紧绷。
他的手臂环过苏沐禾的后背,将他整个人牢牢拢在怀中,另一只手快速却轻柔地检查他腰间的绳索,确认无碍后,那只手便没有离开,而是稳稳托住他的手臂。
“缓一缓,不急。”
苏沐禾的脸颊隔着湿冷的衣料,紧贴着霍去病剧烈起伏却异常坚实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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