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毒雾还未完全散尽,铁锈般的腥气混着腐坏的气味在狭小空间里翻涌,呛得人肺腑生疼。
沈清辞被两名护卫粗暴地拖出通风口,脚踝处的蚀骨毒已顺着血脉蔓延开来,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千万只细蚁啃噬,疼得她浑身痉挛,冷汗浸透了粗布衣衫,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萧景渊嫌恶地踹开被拍歪的通风口栅栏,挥袖驱散面前的残雾,眼底满是阴鸷的得意:
“沈清辞,你不是自诩聪慧、手段狠厉吗?到头来还不是栽在我手里?我劝你乖乖交出《毒经医典》,或许我还能留你和你爹一条全尸。”
镇国公踱步上前,用脚尖挑起沈清辞的下巴,指腹擦过她脸颊上因磕碰而化开的易容药膏,露出一小块白皙细腻的肌肤,语气冰冷如刀:
“果然是你这小丫头,藏得倒是深。说,医典在哪?还有楚曜那小子,给了你什么承诺,让你这般死心塌地地跟他联手?”
沈清辞咬紧牙关,嘴唇已被咬得渗出血丝,却硬是没吐出一个字。
蚀骨毒的痛感越来越烈,从脚踝窜至膝盖,再蔓延到丹田,她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内力在快速消散,丹田处像是被一块寒冰死死冻住,连一丝气流都调动不得。
柳玉茹不知何时也凑到了密室门口,手里把玩着一个装着墨绿色毒液的小瓷瓶,笑得极尽怨毒:
“沈清辞,你不是最爱用毒算计人吗?尝尝我这蚀骨毒的滋味如何?这毒是我特意为你调制的,会一点点啃光你的骨头,先从四肢开始,再到躯干,最后让你变成一滩烂泥,连全尸都留不下!”
她一边说,一边蹲下身,用沾了毒液的指尖轻轻划过沈清辞的伤口,蚀骨的剧痛瞬间翻倍,沈清辞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连一句完整的骂声都吐不出来。
“把她关进囚笼,好生看着。” 萧景渊懒得再跟她废话,对护卫冷声下令,
“明日三司会审前,务必让沈从安在天牢里‘意外’暴毙。至于这丫头,等拿到《毒经医典》,再慢慢炮制她。”
两名护卫领命,像拖死狗一样将沈清辞拖进密室深处的铁笼,“哐当” 一声锁上牢门,便转身守在了笼外。
路过的一名老护卫瞥见沈清辞惨白的脸,想起沈家曾救过自己妻儿的性命,攥紧了腰间的佩刀,眼底闪过决绝。
铁笼里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潮湿的寒气裹着蚀骨毒的痛感,将沈清辞彻底包裹。
她蜷缩在角落,骨头缝里像是有烈火在烧,又像是有寒冰在冻,两种极致的痛苦反复撕扯着她的神经。意识昏沉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前世的景象 ——
沈家满门被押赴刑场,清瑜小小的身子倒在乱刀之下,沈父被斩时还在喊着她的名字,而她自己,则被萧景渊和沈清柔扒了皮、抽了筋,最后在无尽的折磨中咽气。
“不…… 不能死……”
她在心底疯狂嘶吼,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爹爹还在天牢,清瑜还在等我,我若死了,沈家就真的完了!”
求生的执念让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她颤抖着摸索发间,触到了那枚藏着毒囊的银簪 —— 这是嫡母留给她的最后底牌,里面藏着十余种见血封喉的剧毒粉末。
她又想起《毒经医典》最后一页的秘录,那是嫡母用朱砂写就的以毒攻毒之法:以自身精血为引,融合体内残存毒素,强行激发血脉异能,成则破而后立,败则当场暴毙,尸骨无存。
她用尽全身力气,咬开银簪的机关,将里面的毒粉尽数倒在掌心,又狠狠咬破舌尖,滚烫的精血混着血腥味啐在毒粉之上。精血与毒粉接触的瞬间,腾起一股紫黑色的浓烟,浓烟顺着她的指缝钻进皮肤,一股比蚀骨毒更甚百倍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就在此时,脑海中突然响起嫡母温柔又坚定的残音:“清辞,以莲血为引,承我毒脉,护我沈家。”
同时发间的银簪泛起淡青色的莲纹微光,一股温润的力量顺着发梢涌入体内,她仿佛能听到自己骨头寸寸碎裂又重组的 “咔咔” 声,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揉碎再重塑一般,疼得她蜷缩成一团,额角的青筋暴起,脸色惨白如纸。
“里面怎么回事?” 守在笼外的护卫听到动静,不耐烦地凑上前查看,刚靠近铁笼,一股浓郁的紫黑毒雾便猛地从笼中涌出,瞬间裹住了他的全身。
那护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脸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黑紫色的溃烂,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方才那名老护卫见状,猛地拔出佩刀扑向萧景渊,嘶吼道:
“沈家对我有恩,绝不让你得逞!我要抢回证据,还沈家清白!”
萧景渊猝不及防,被刀刃划破了胳膊,他怒喝一声,反手一剑刺穿了老护卫的胸膛。老护卫倒在地上,嘴角却挂着笑意,用尽最后力气将一枚小瓷瓶扔向铁笼方向,“这是…… 天牢的解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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