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城西郊的废弃古寺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寺门斑驳破旧,朱红漆皮大块剥落,檐下蛛网密布,晚风穿过残破的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宛如鬼魅低语。
沈清瑜提着一盏油纸灯,身影隐在树影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座被墨族叛徒派占据的据点。
按照墨老的指引,这里藏着墨族古籍,记载着圣女觉醒仪式的关键细节与禁术的真正危害。
更重要的是,或许能找到破解克隆体芯片、彻底清除沈清瑜体内噬血毒种的线索。
他身着夜行衣,将合璧的墨玉令牌贴身藏好,解控玉佩则用丝线系在手腕,指尖凝聚着淡淡的金色毒雾 —— 姐姐注入的血脉之力,是他此刻最坚实的依仗。
“清瑜公子,确定是这里吗?” 身后的墨族弟子阿泽压低声音,眼中带着一丝紧张。
他是墨老派来协助沈清瑜的亲信,擅长追踪与隐匿。
沈清瑜点头,示意他噤声:
“墨老说,叛徒派的密室藏在大雄宝殿的佛像之下。小心点,这里的迷魂毒非同小可。”
他曾在南疆见识过万毒谷迷魂毒的威力,深知一旦陷入幻境,便会被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吞噬,最终沦为任人宰割的傀儡。
两人悄然潜入寺庙,脚下的青石板布满青苔,稍一用力便发出细微的声响。
大雄宝殿内,几尊残破的佛像面目狰狞,烛光摇曳下,影子在墙壁上扭曲蠕动。
沈清瑜将油纸灯放在角落,指尖催动毒雾,在周身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 —— 这是他从《毒经医典》残页中学到的简易防毒术,虽不能完全抵挡迷魂毒,却能延缓其侵入。
“佛像下面有机关。”
阿泽蹲下身,摸索着佛像底座的凹槽,
“这里有墨族的符文,应该是开启密室的钥匙。”
沈清瑜上前,将墨玉令牌贴近凹槽。令牌瞬间发出金色光芒,与底座的符文产生共鸣,佛像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一股阴冷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腥甜扑面而来 —— 那是迷魂毒与血液混合的味道。
“我下去探查,你在上面接应。”
沈清瑜嘱咐道,点亮一枚特制的荧光符,纵身跃入密室。
密室不大,四壁刻满了墨族的古老符文,大多是关于毒术修炼与禁术召唤的记载。
墙角堆着几卷泛黄的古籍,空气中的迷魂毒浓度远超外界,荧光符的光芒都变得有些黯淡。
沈清瑜屏住呼吸,快步走向古籍,刚要伸手去拿,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不好!” 他心中暗叫,想要催动毒雾抵抗,却发现体内的噬血毒种竟被迷魂毒激活,开始疯狂躁动。
视线模糊间,他仿佛看到姐姐沈清辞浑身是血地倒在太庙之中,克隆体的芯片发出刺眼的红光,将她的圣女血脉一点点吞噬;
女医馆被熊熊烈火包围,苏绾、林芷等人在火海中挣扎,呼喊着他的名字;楚曜双目再次失明,被沈渊的毒雾缠住,长剑脱手,胸膛被毒针刺穿。
更让他崩溃的是,林风的虚影突然出现在幻境中,身着当年的护卫生涯,眼神冰冷:
“清瑜,当年我为护你姐姐而死,你却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如今还要让她陷入险境,你配得上她的守护吗?”
“不!” 沈清瑜嘶吼一声,想要冲上去解释,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幻境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惨烈:护后队的阿虎为了保护百姓,被第三方势力的毒雾反噬,浑身溃烂而死;墨老在南疆与叛徒派激战,最终力竭被擒,硬生生被抽出血脉;甚至连远在京城的沈父,也因他的疏忽,遭暗卫暗杀,倒在血泊之中。
“放弃吧,你什么都守护不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正是沈渊的语调,
“你姐姐会成为芯片的容器,你在乎的人都会死,不如投靠我,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沈清瑜的意识渐渐模糊,心中涌起强烈的绝望。
他想起从小到大,姐姐总是挡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想起楚曜为了驰援他,折损十年寿命;
想起百姓们夹道欢迎时,眼中的期盼与信任…… 这些记忆如同点点星火,在绝望的黑暗中顽强地燃烧。
“我不能放弃!守护不是愧疚,是拼尽全力不让悲剧重演!” 他猛地咬紧舌尖,剧痛让他找回一丝清明,同时催动体内血脉与姐姐建立共鸣。
瞬间,一股温暖的力量从血脉中涌来,圣心毒雾的精纯之力短暂降临在他体内,将侵入脑海的迷魂毒净化大半。
幻境中的画面开始破碎,林风的虚影化作光点消散,留下一句温和的嘱托:“保护好你姐姐。”
“噗!”
沈清瑜吐出一口黑血,迷魂毒与毒种的反噬让他浑身脱力,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他快步走到墙角,将几卷古籍抱在怀中,意外发现其中一卷夹着沈母的手写批注,字迹娟秀却带着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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