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傀堂外带着铁锈的的气味萦绕不散。五道身影静立于血色岩石铺就的广场上,肃杀之气弥漫。
为首者,正是此次“血瞳小队”的领队,陈嘉羽。他身姿挺拔如孤峰,一袭暗血色劲装,面容英俊却冷硬如石刻,一双狭长的眼眸锐利如鹰隼,眺望着远方,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筑基中后期的威压凝练而冰冷,如同出鞘的寒刃,令人不敢逼视。他腰间悬着一柄造型奇特的连鞘长剑,剑柄漆黑,隐有血色符文流转,正是其成名法器——“血羽刺”。
在他身侧,是芷澜。她换下了平日的素雅衣裙,身着便于行动的墨绿色紧身法衣,勾勒出玲珑曲线,外披一件绣着银色藤蔓纹路的短斗篷。青丝简单地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目依旧清澈,仿佛对此事毫不在意。
武能张鹏站在芷澜稍后一步,矮胖的身躯裹在厚重的暗红鳞甲中,但二人身后都站着一具黑袍披着的血傀,气息彪悍。他脸上挂着看似憨厚的笑容,眼神却不时瞟向队伍最边缘的李飞,带着审视与一丝隐藏极深的阴冷,至于张鹏则是打量着李飞。
李飞则是一身玄红色嗜血宗制式法袍,并无多余装饰,只在袖口和领口绣着几道简洁的血色纹路。他身姿笔挺,面容冷峻,筑基初期的气息沉稳内敛,眼眸深处偶尔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金芒,锐利得仿佛能刺破虚妄。
好在李飞出行任务前提前将面具戴在脸上遮掩气息以及样貌,毕竟自己并不想被他人认出,这也导致了张鹏没有认出李飞
“血瞳小队,出发。” 陈嘉羽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毫无波澜。他没有任何战前动员,只是简单吐出四个字,身形便化作一道暗红色的身影,率先破开血云,向着西南方激射而去。
芷澜紧随其后,化作一道紫红色。武能低吼一声,脚下血光乍现,蛮横地撞开空气追去。张鹏沉默不语,身形变得有些模糊,仿佛融入了风中,速度竟也不慢。李飞眼神微凝,体内金煞灵力流转,不疾不徐地缀在队伍末尾。
五日疾驰。
越靠近虞朝边境,空气中那股硫磺焦糊混合着阴腐的气息,浓烈得令人作呕,即使有灵力护体,也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带来一种粘稠的窒息感。大地失去了所有鲜活的色彩,入眼皆是枯黄、焦黑。曾经连绵的山峦光秃秃的,如同被剥了皮的巨兽骸骨。河流只剩下宽阔龟裂的河床,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纵横交错。
“停。” 陈嘉羽冰冷的声音响起,在一座几乎被风沙掩埋的矮丘上落下遁光。
众人随之降落,眼前的景象,让即使见惯了杀戮的嗜血宗弟子,也感到了强烈的冲击。
下方,是一个村落的残骸。大部分土屋已经坍塌,被厚厚的灰烬覆盖。焦黑斑驳,诉说着可能发生过的火灾。村口那株标志性的老槐树,彻底化作漆黑的焦炭,扭曲的枝桠伸向灰暗的天空,如同垂死挣扎的手臂。
真正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东西”。
在倒塌的房屋缝隙里,在干涸的水沟边,在焦黑的树下……散落着累累白骨。有的还算完整,保持着蜷缩或挣扎的姿态;更多的则被啃噬得七零八落,散乱地混在灰烬和沙土中。几只瘦骨嶙峋、皮毛肮脏的野狗,眼珠泛着饥饿的绿光,正在小心翼翼地刨开灰土,啃食着一些被掩埋的、尚未完全腐烂的残肢。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尸臭和一种更深沉的、令人灵魂都感到压抑的怨毒气息。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风吹过废墟空洞时发出的呜咽,以及野狗啃食骨头的细微咔嚓声。
“呕……” 芷澜脸色发白,猛地扭过头去干呕起来。她虽是修士,见过血腥,但这片被死亡和绝望彻底浸透的土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怨念气息,还是让她生理和心理上都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张鹏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他紧紧抿着唇,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悲悯与愤怒,手指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一个储物袋,仿佛想驱散这污浊的气息。
武能脸上的“憨厚”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和厌恶。他粗声粗气地骂道:“他奶奶的,什么鬼地方!比宗门的万尸坑还邪性!” 他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下方,尤其是那些散落的骸骨,似乎在寻找是否有属于嗜血宗弟子的痕迹。
陈嘉羽面无表情,仿佛下方的炼狱景象只是一幅无关紧要的拙劣壁画。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废墟的每一寸角落。他微微抬手,指尖萦绕起一丝极其细微的血色灵力,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李飞站在最后,面色沉静如水。他看似平静地观察着下方,但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丹田内的金煞本源在接触到这片天地间弥漫的、混杂着浓烈怨念与异变煞气的污浊灵气时,竟然产生了异乎寻常的活跃!它微微震颤着,正在试图捕捉环境中的煞气!
这发现让他心头剧震。这片被天火异变和死亡诅咒的土地,对于修炼《血锋金煞诀》的他而言,竟可能是一座危机四伏却又蕴含着突破契机的“宝库”?但同时,他也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怨念阴气,如同附骨之蛆,试图侵蚀他的灵力护罩,钻入他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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