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清晰下达,整个团队再次进入高效运转状态。
午后,在严密的安保措施下,林溪被转移到一辆经过特殊改装、具备医疗监护功能的厢式车内,开始向瑞士边境转移。陆衍全程陪同。车辆平稳行驶,林溪大部分时间在闭目休息,但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轮廓”和“印记”依旧存在,如同背景辐射。
途中,她忽然毫无预兆地轻轻“啊”了一声,眉头蹙起。
“怎么了?”陆衍立刻警觉。
林溪睁开眼睛,眼神有些困惑:“刚刚……有一瞬间,我感觉到……我们留下的那个‘情感奇点’的‘痕迹’,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非常轻微,一闪而过,像是……微风吹过风铃,但风铃本身并不在那里。”
她描述的是一种基于那种特殊感知的直觉。陆衍立刻让车队暂停,技术人员迅速检测周边电磁和信号环境,但未发现任何异常。
“是错觉?还是……”陆衍看向她。
林溪摇摇头:“我不知道。但那种‘被触碰’的感觉……很……‘客观’。不像是我的臆想。而且,触碰的‘方向感’……似乎来自……很深的地方,不是水平方向,更像是……垂直向下,或者……难以描述的方向。”
垂直向下?地底?还是……指向“星图”网络那更深层的“信息空间”?
这个无法验证的直觉,让陆衍心中的警惕更甚。如果林溪的感知是真的,那意味着“星图”网络或者其深处的那个“核心”,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留下的那个特殊“痕迹”,并且进行了某种极其轻微的“试探”或“扫描”。这绝非好兆头。
“继续前进,提高戒备等级。”陆衍下令,同时握紧了林溪的手,“不管那是什么,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抵达安全地点,让你彻底恢复。”
车队重新启动,驶向阿尔卑斯山脉的隧道。车窗外,风景从意大利的明媚田园逐渐变为瑞士的冷峻山峦。光线在隧道与山隘间明暗交替。
林溪靠在陆衍肩上,看着窗外飞掠的、越来越熟悉的雪山轮廓,轻声说:“陆衍,我有点害怕。不是怕疼,也不是怕死。是怕……以后看这个世界,都会透过一层昨天留下的‘滤镜’。怕那些‘轮廓’和‘印记’会越来越清晰,直到……再也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感觉,什么是‘星图’投下的影子。”
陆衍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坚定无比:“那就我们一起,学会使用这副‘滤镜’。如果它让我们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阴影,那我们就成为照亮阴影的光。如果它让我们听到了世界深处的‘低语’,那我们就去理解,然后决定是倾听,还是让它们闭嘴。溪溪,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一起的。昨天我们能创造‘奇点’,未来,我们就能定义属于我们自己的‘现实’。”
他的话语像一剂强心针,驱散了林溪心中蔓延的寒意和迷茫。是的,他们在一起。无论前方是更深的技术谜团,还是更诡异的意识战场,他们都将并肩面对。
车穿过最后一条漫长的隧道,瑞士境内清冽的空气和巍峨的雪峰扑面而来。新的安全屋隐藏在一处山谷小镇的边缘,背靠森林,面朝冰川溪流,宁静而隐秘。
而在这片宁静之下,林溪脑海中那被“轻轻碰了一下”的“情感奇点痕迹”,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虽然微弱,却可能已经传达到了某个遥远而深邃的存在“耳”中。
“星图”的森林里,那个沉默运转的“核心”,是否真的“听到”了这声来自边缘的、不和谐的“回响”?它的“韵律”,又将因此做出怎样难以预料的调整?
新的安全屋,将成为他们消化创伤、整合情报、磨砺新“武器”的基地。而来自“星图”深处的、若有若无的“关注”,如同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他们,休战期或许短暂,下一轮无形的较量,随时可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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