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青,新婚燕尔,心情瞧着很不错啊。”秦野望的目光在纪逐风脸上打转,眼底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纪逐风挑了挑眉,笑意从眼角漫到嘴角:“那是自然,娶了这么标致的媳妇,换谁不乐?”话音刚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话锋陡然一转,“对了,前几日你说有要紧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秦野望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这个,脸色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指尖悄悄攥紧,又很快松开,语气恢复平静:“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你在向阳村住得惯不惯,还适应吗?”
“就这个?”纪逐风的语气里添了点责怪,“若不是你说有要紧事,我怎会特意去河边?再说也怪,那天我脚下那块石头滑得离谱,稀里糊涂就掉下去了,你当时就在我身后不远,怎么没伸手拉我一把?”
“纪知青,对不住。”秦野望垂下眼,装出几分愧疚,“我当时也被吓懵了,等反应过来想救你时,江知青已经把你拉上岸了。”
“原来是这样。”纪逐风没再追问,指尖却悄悄扣了扣掌心,他落水这事,十有八九是秦野望搞的鬼。敢算计到他头上,这笔账得慢慢算。
不过几分钟,田埂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秦野望只觉脚下一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噗”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摔进了满是泥水的田里。
“哎呀,秦同志,实在对不住!”纪逐风连忙凑过去,脸上满是“懊恼”,“我刚低头捡个东西,没瞧见你在这儿。”
秦野望从泥水里撑起身子,额前的头发黏在脸上,浑身上下都裹着湿泥。他抬头看向纪逐风,眼底的恨意像火星似的闪了一下,又飞快压下去,声音平静得近乎僵硬:“没事。”
纪逐风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嘴角悄悄勾了勾,没再多说。
秦野望刚从泥田里挣扎着爬起来,沾满泥浆的裤腿沉甸甸地往下坠,每走一步都要带出一串浑浊的泥点。
他正低头试图拍掉胸前结块的泥巴,冷不防后背突然传来一股力道,不是很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巧劲,正好撞在他重心不稳的瞬间。
“噗通”一声闷响,他这次连惊叫都没能完整发出,整个人往前扑成了一个“大”字,结结实实地砸进了旁边还没来得及插秧的水田里。浑浊的泥水瞬间漫过他的口鼻,带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呛进喉咙,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等他好不容易撑起上半身,额前的头发全被泥水黏在脸上,视线模糊一片。他抬手抹了把脸,刚要开口,就听见纪逐风带着“歉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哎呀秦同志,真是对不住!你看这田埂窄,我刚想给你递个树枝拉你一把,脚底下一滑就撞到你了。”
纪逐风说着,还真弯腰递过来一根枯树枝,脸上的歉意看起来比上次更“真切”,眼底却藏着一丝没藏住的笑意。
秦野望盯着那根沾着草屑的树枝,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泛白,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他能清晰感觉到周围路过的村民投来的好奇目光,那些目光像细小的针,扎得他脸颊发烫—半是羞的,一半是怒的。
他没去接那根树枝,撑着田埂的边缘,咬着牙一点点爬起来。这次不仅是衣服,连手掌和膝盖都被田埂上的碎石子磨破了皮,混着泥水钻心地疼。
他抬头看向纪逐风,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却又在触及纪逐风那副“无辜”的表情时,硬生生压了回去,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妨。”
纪逐风看着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却没再说话,只是“好心”地往旁边让了让,给秦野望让出一条走回岸上的路。
那条路恰好对着村里最热闹的打谷场,每一个经过的人,都能清清楚楚看见秦野望这副落汤鸡似的模样。
江梨抱着胳膊站在田埂上,看着秦野望满身泥水、脸色铁青地往这边走,眼底先掠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板起脸,声音清亮得能让周围干活的村民都听见:“秦同志,这才多大一会儿,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是田里的泥太热情,非要留你多待会儿?”
秦野望本就一肚子火,听见江梨这话,脚步顿了顿,脸色更沉:“江知青,我自己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费心倒谈不上,”江梨往前挪了两步,正好挡在他去打谷场的路上,语气里带了点不轻不重的嘲讽,“秦同志,我虽来村里没多久,但也知道‘做人留一线’的道理。前几日逐风落水,我可听说你当时就在旁边,怎么,秦同志是觉得河边的风太舒服,忘了伸手拉一把?”
秦野望他攥紧拳头,眼神发狠:“江梨,你别胡说八道!我当时只是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江梨挑眉,声音又提高了些,“可我怎么听说当时是你约我的我家逐风去的河边”她故意顿了顿,扫了眼周围凑过来的村民,“秦同志,大家都是在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耍这些阴招,传出去可不太好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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