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六号”闯过好望角的巨浪时,咸腥的海风正将开普敦的桌山染成铁灰色。桌湾内,南非的红蓝白国旗与联盟蔷薇狼尾旗在船帆上剧烈翻飞,维多利亚港的红酒摊飘出醇厚香气,科萨族的鼓点与商船锚链的撞击声交织,空气中混着多肉植物与海藻的涩味。小豆子扶着船舷举望远镜,在惊涛中的航标塔旁看到萧彻——他裹着绣着鸵鸟纹的厚羊毛毯,正与一位戴兽牙项链的老者交谈,那是科萨族首领桑托斯,手里紧攥着卷牛皮制的《好望角航标古图》。
“这‘风暴角’的航标群,是印度洋与大西洋的‘生死枢纽’。”萧彻被水手拉上船时,冻得通红的手将一枚刻着鸵鸟-锚链纹的石令牌拍在导航台,“桑托斯首领说,七座主航标的防风透镜全被人砸烂,塔基的巨浪预警仪也被拆毁。更狠的是‘开普守护者’组织,放话称联盟‘想借航标控制两洋航运’,还在好望角南侧的暗礁区布了‘狼牙桩’水下障碍,扬言‘让东方船葬身在风暴角’。”他指向海图上被墨汁涂暗的区域,“桩子上刻着联盟图腾,明摆着要嫁祸。”
托马斯抱着“跨洲同心仪”冲进驾驶室,仪器屏幕被红色预警占满:“气象卫星显示,明天午后有‘南极寒流风暴’,巨浪会把狼牙桩掀进主航道——后天是南非‘种族和解日’,桌湾会停满各国货轮与纪念船只,一旦撞上,两洋航运就得中断半个月!”阿依娜这时扶着位断了眉骨的守塔人进来,老人的羊皮袄浸着海水:“我半夜爬塔巡查,撞见他们往透镜上砸铁锤,听见领头的说‘把东方人搞臭,好望角的通航费就全是我们的’!”
小豆子擦去传承手记上的飞沫,沈青辞新寄来的《好望角航运考》里,夹着张用蜡封的航标结构图,旁注朱砂字被海水浸得发皱,却依旧清晰:“好望角的航标从不是霸权工具,是两洋商船的救命灯——守它,就是守万邦的生死航线。”他抬头扫过甲板上握紧刀的水师队员,目光落在索菲亚画满风浪的素描本上:“他们拿‘守护’当幌子搞垄断,我们就用真刀真枪护航线。”
分工指令在风浪中敲定。托马斯带着“同心仪”与南非航海技术队钻进实验室,给仪器加装“巨浪-狼牙桩探测模块”,用声呐穿透怒涛定位障碍,同时改装“应急航标灯”——把船载探照灯改成防风型,临时架在桌山山腰补位;卡里姆裹着厚大衣,跟着印度商盟代表去找开普敦市长,怀里揣着“开普守护者”伪造证据的账本,反复强调:“好望角一堵,欧洲的红酒、印度的香料全得烂在船上”;阿依娜在码头搭起帆布医棚,一边给被礁石划伤的渔民缝针,一边套话——有老渔民说,“守护者”的窝在好望角西侧的废弃灯塔里;索菲亚对照沈青辞的图纸,和南非画师趴在摇晃的小艇上测绘航标,要把联盟图腾与科萨族的太阳纹绣在新透镜的金属边框上;玛莎在厨房煮起“抗寒同心粥”,江南糯米混着南非鸵鸟肉干和咖喱,盛在粗陶碗里分给码头工人,听他们讲“守护者”的行踪;小豆子则和秦峰挑了二十名水性好的水师,换上科萨族的兽皮袄,乘独木舟往废弃灯塔摸去。
独木舟在巨浪里像片叶子,刚绕到废弃灯塔后侧,就听见里面传来吼声。小豆子趴在礁石后望,灯塔底层堆满刻着联盟图腾的破铁锤,几个壮汉正往狼牙桩上绑倒刺,为首的疤脸拍着桌子喊:“明天风暴一到,让‘靖海六号’先撞上桩子,到时候就说是他们自己破坏航标触礁,全非洲都会骂东方人!”
秦峰刚要挥信号弹,被小豆子按住——远处传来科萨族的号角声,桑托斯带着二十名猎手驾着独木舟赶来,兽牙项链在浪里闪着光。“动手!”小豆子喊着纵身跳上码头,水师队员跟着扑上去,钩索缠住疤脸的手腕时,他还在喊“这是我们南非人的海”。桑托斯用长矛挑翻一个想跑的喽啰,怒吼道:“海是所有人的,不是你这种强盗的!”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托马斯的急喊:“找到狼牙桩群了!在主航道南侧三海里,一共三十五根,浪太大没法靠近!”小豆子刚制住疤脸,立刻对着对讲机喊:“用‘同心仪’标记位置,让南非海军派破冰船来,我们用炸药炸掉桩子根部!”
风暴来临前的两小时,桌湾里一片忙碌。“靖海六号”的探照灯射向海面,为破冰船指引方向;索菲亚带着工匠往新透镜上安装金属边框,科萨族的绣娘用红丝线把太阳纹缝得更牢;阿依娜给登船的海军士兵贴伤药,玛莎把热粥塞进他们手里。当第一声炸药响在好望角外海时,小豆子正和桑托斯在航标塔上安装新的预警仪,巨浪拍得塔身在抖,两人却握得很紧。
第二天正午,风暴如期而至。但这次,好望角的七座航标全亮了起来,新透镜的防风玻璃挡住巨浪,科萨族太阳纹与联盟图腾在灯光里交辉,像两盏穿透黑暗的灯。“靖海六号”的“同心仪”向所有商船发送安全航线,南非海军的破冰船在前方开路,狼牙桩的残骸被巨浪卷走,没有一艘船触礁。当风暴退去时,桌湾里的各国商船集体鸣笛,笛声震得天上的云都散了。
种族和解日的签约仪式设在桌山脚下。桑托斯用科萨族的古语言宣读公约序言,翻译过来是“海不分肤色,航标不分地域”。小豆子把升级后的“贯洋同心仪”交给南非航标局,这台仪器能同时监测印度洋与大西洋的风浪,外壳上鸵鸟纹、蔷薇狼尾纹与太阳纹拧成一股绳。开普敦市长签字时说:“好望角以前叫‘风暴角’,今天该叫‘同心角’。”
“靖海六号”驶离桌湾时,桑托斯带着科萨族猎手驾着独木舟护送,他们吹着号角,把一串用贝壳串成的项链扔给小豆子——贝壳上刻着两洋交汇的图案。萧彻递来沈青辞的新信,信上画着苏伊士运河的航线,旁注:“绕地球一圈的路,该回家了。”
小豆子站在船首,望着好望角的航标在夕阳里闪着光。传承手记里,从苏州港到好望角,各国商首的签名盖满了书页。他忽然明白,所谓“全球海链”,从来不是一艘船的航行,是无数人用信义、勇气和手艺,在风浪里搭起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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