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氲氤，姜虞和沈宴穿着柔软的睡袍刚从浴室出来，姜虞的手机就在床上震起，屏幕上跳动着 【顾嫣】 的名字。
姜虞爬上床，接起电话，顺手按了免提，将手机放在枕边。沈宴也舒服地躺到她身旁，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腰，一副准备旁听的悠闲姿态。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然后，顾嫣用一种极其沉闷的，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语调开口：“姜虞，出来喝酒。”
沈宴闻言，挑了挑眉，调侃道：“顾总，大半夜的受情伤了？”
顾嫣听到他的声音，丝毫没有意外，甚至连语调的起伏都没有，直接吩咐道：“正好，你也来。”
————
空无一人的酒吧露台，温柔夜风拂过。
顾嫣独自坐在卡座里，手边已经放了几个空杯，她正仰头望着天边那轮清冷的月亮，眼神空洞。听到脚步声，她也没有回头，只是没什么精神地招呼了一句：“来了？”
姜虞和沈宴在她对面坐下，两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月亮，又同时收了回来。姜虞对着走过来的侍应生点了龙舌兰，特意要了柠檬和盐。沈宴听到她的点单，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顾嫣终于收回望向月亮的目光，看向姜虞，眼神里带着一种深刻的迷茫和痛苦，她轻声问，声音有些飘忽：“小虞，所以，到底是明月高悬独不照我比较好，还是不独照我比较好？”
她郁闷很久了，从和姜虞的那顿几乎没人吃的早餐开始。
姜虞软软地靠在沈宴身上，“我哪知道啊……”
酒和配品很快被端上来。一阵初夏的微风吹过，沈宴伸手，熟练地拧开龙舌兰的酒瓶，倒了三杯。
顾嫣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眼神有些发直，陷入了某种沉思。
按照龙舌兰最经典的喝法，先在手背上撒盐，舔一口盐，含住一片柠檬，最后才端起小杯龙舌兰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姜虞发出一声满足又带着点被辣到的“嗯～”。沈宴看着她笑了笑，又给三个空杯满上。
顾嫣直接拿过属于自己的那杯，这次什么盐和柠檬都没用，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沈宴“哇”了一声，表示惊叹。
姜虞察觉出了不对劲，脸上露出看好戏的坏笑。
但这显然还不过瘾。顾嫣像是跟酒较上了劲，又或许是跟自己的心情较劲，她直接拿过酒瓶，连续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五六杯，每一杯都是一口闷。烈酒迅速发挥作用，她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绯红，眼神也开始迷离，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也攒够了压抑许久的怨气。
沈宴从旁边的果盘里捏起一颗红樱桃，自然地送进姜虞嘴里，姜虞甜甜地笑着看他。
就在这时，顾嫣突然猛地抬起头，对着天上那轮明月，用尽力气哭着喊了一声：
“顾云舟！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姜虞直接被嘴里的樱桃核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沈宴又是一声夸张的“哇！”，脸上满是吃到惊天大瓜的兴奋，“这么劲爆！凌晨不睡果然有好料！”
姜虞好不容易顺过气，喝了一大口水，“谁？！”
顾嫣喊完那一嗓子，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肩膀耸动，压抑地哭了起来。
姜虞的大脑此刻飞速运转，她指着哭泣不止的顾嫣，对着沈宴喊，“所以！她和顾云舟有一腿！那个徐欢，是顾云舟拉来做掩护的！是为了挡他和顾嫣的！”
沈宴露出玩味的笑容，看着哭泣的顾嫣，语气带着调侃：“这都整上伦理剧了？顾总，你玩的挺狂野啊。”
顾嫣连头都没抬，哭着反驳：“你懂个屁！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你知道什么是可望不可得，什么是压抑吗？你懂那种互相深爱，却不能在一起，每一次对视都像是在被凌迟的痛吗？你什么都不懂！你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姜虞被她这番哭诉触动，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顾嫣……你别说了……你讲到我心里去了……来，再来一杯……”
说完，她自己也学着顾嫣刚才的样子，什么都不配，直接灌了一杯纯的龙舌兰下去。瞬间，那股烈酒的灼烧感从喉咙直冲头顶，她张着嘴，半天没缓过气，说不出话来。
沈宴给她递了杯酸奶。姜虞默默地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试图压下那翻涌的酒劲。
顾嫣还在哭，声音破碎：“他还要娶别人……他下个月……就要跟那个徐欢举办婚礼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姜虞放下酸奶，酒劲彻底上了头，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豪气干云地喊道：“抢婚！！”
顾嫣被她这声喊得怔住，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她。
姜虞身体摇晃，语气却异常坚定：“把他！抢回来！”
沈宴在一旁憋着笑，肩膀微微抖动。
顾嫣也猛地站了起来，“对！抢回来！”
姜虞立刻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顾云舟的号码，拨了过去，并且按了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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