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迅速接通，顾云舟那平稳的声音传来：“喂？”
姜虞把手机放到桌面上，“顾嫣！跟他讲！”
顾嫣酒劲彻底上了头，头晕目眩，一张嘴就是浓重的哭腔，不管不顾地喊道：“顾云舟！你敢结婚我就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沈宴已经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调整到录像模式。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细微的电流声。
姜虞“咦？”了一声，凑近手机，疑惑地拍了拍：“坏了？”
就在她以为信号中断时，顾云舟的声音再次传来，比刚才更加低沉。
“在哪？”
顾嫣哭着耍赖：“你管我在哪啊！”
顾云舟在那边似乎叹息了一声。
“在哪？我去接你。”
顾嫣听到他这句话，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伤口，哭得更凶了，跌坐在沙发里，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虞对着手机报出了酒吧的地址。
电话那头，顾云舟什么都没再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云舟来得极快，他依旧穿着挺括的深色西装，一丝不苟，像是刚从某个正式会议中抽身，眉宇间带着一丝未及敛去的匆忙与凝重。
他径直走向露台角落，目光锁定在那个趴在桌上、肩膀仍在微微颤抖的身影上。察觉到他的靠近，顾嫣把埋着的头垂得更低，几乎要缩进臂弯里。
姜虞已经彻底醉醺醺了，软绵绵地躺在沈宴的腿上，半眯着眼睛，眼神涣散，显然已经神游天外，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感知模糊。
顾云舟没有说任何话，没有质问，没有安抚。他只是沉默地弯下腰，手臂穿过顾嫣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他的动作带着熟稔和强势的掌控力。
身体骤然悬空，顾嫣把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昂贵的西装面料，压抑的哭声闷闷地传来，带着无尽的委屈。
顾云舟稳稳地抱着她，仿佛感受不到那份重量和湿意。与一直坐在那里、姿态慵懒却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沈宴，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后，顾云舟不再停留，抱着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的顾嫣离开。
露台上重新恢复了安静。
沈宴低下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已然睡着的姜虞。她呼吸平稳，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因为酒精而泛红的脸颊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恬静。
他伸出手，轻柔抚着她的长发，动作缓慢而缱绻。
姜虞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腿，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得更沉了。
晚风拂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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