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星辰和李默、陈锋沉浸在“燧人氏”的抽象世界里时，赵刚则在“凌霄”芯片事业群总裁的位置上，经历着一场更为“接地气”的淬火。
“星河”点燃了技术火种，而“凌霄”的任务，是将这火种转化为可以温暖市场、带来营收的燎原之火。经过多方努力，“凌霄”二维芯片终于拿到了第一个海外批量订单——来自东南亚新兴市场的一个二线手机品牌，“星环科技”。
订单量不大，但对于初出茅庐的“凌霄”来说，意义非凡。这是龙图芯片真正意义上走出国门的第一战。
然而，这第一战就让赵刚体会到了什么叫“焦头烂额”。
“赵总！星环那边又发来邮件，对芯片的功耗曲线在高温环境下的稳定性提出了十七个质疑点！要求我们一周内提供全部详细数据和改进方案！”一个年轻的项目经理哭丧着脸跑进赵刚的办公室。
“赵总！封装厂那边说，星环要求的那个特殊封装形式良率一直上不去，可能会影响交货期！”
“赵总！货运代理公司通知，预定航次的舱位紧张，运费上涨了15%！”
问题一个接一个，从技术到生产，从供应链到物流，几乎涵盖了产品化的所有环节。赵刚以前在D区，只需要盯着技术指标和良率，现在他需要看财务报表、供应链地图、法律合同，还要应对客户各种“吹毛求疵”的要求。
最让他头疼的是与星环科技那位名叫萨米尔的采购总监的沟通。萨米尔是个精明的印度裔商人，深谙谈判技巧，对合同条款抠得极细，动不动就以“取消订单”、“追究违约责任”相威胁。
“赵先生，我们希望贵方能够提供芯片在极端网络拥堵情况下的数据吞吐量稳定性报告，这在我们的市场是很常见的场景。”萨米尔在视频会议中慢条斯理地说。
赵刚憋着火：“萨米尔先生，我们的测试标准已经远超行业通用水平……”
“那是行业通用，不是我们星环的标准。”萨米尔打断他，“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吗？应该共同追求卓越。”
挂了视频，赵刚气得直捶桌子：“卓越个屁！他就是想压价和找茬！”
生气归生气，问题还得解决。赵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召集手下开会。
“功耗问题，李默团队之前做过相关仿真，数据应该能找到，联系他们协助！”
“封装良率，老周，你带工艺团队去封装厂驻场，务必在一周内把良率给我提上来！”
“物流问题，联系苏总那边的‘砺剑’基金，看看他们有没有合作的物流资源可以协调，成本……控制在预算内！”
他一条条分派任务，虽然语气依旧带着技术人员的耿直，但思路已经清晰了很多。他开始学着不是所有事都自己扛，而是调动资源，发挥团队力量。
老周带着人泡在封装厂，几天几夜没合眼，终于通过优化材料和工艺参数，将良率稳定在了可接受水平。
李默团队虽然忙着“燧人氏”，但还是抽空提供了详尽的数据分析，帮赵刚团队完善了报告。
苏清月动用人脉，找到了一家可靠的物流公司，以合理的价格搞定了舱位。
当赵刚将厚厚一沓符合（甚至超出）萨米尔要求的报告发过去，并确认了交货日期后，视频那头的萨米尔沉默了片刻，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赵总，看来我低估了龙图的效率和实力。很好，期待我们第一批产品的顺利交付。”
挂断电话，赵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比当初调试通第一条产线还要累。他走到办公室的窗户边，看着楼下忙碌的厂区和远处隐约可见的D区，心中感慨万千。
他终于明白，陆星辰为什么说“从技术到产品，从产品到商品，是两道巨大的鸿沟”。他不再只是一个工程师，他需要为整个“凌霄”事业群的生存和发展负责。
这时，陆星辰的电话打了过来：“刚子，听说你搞定了那个难缠的萨米尔？可以啊！”
赵刚苦笑：“别提了，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散架。还是你在D区手搓芯片痛快。”
陆星辰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各有各的痛快！晚上食堂，老张头留了牛肉面，给你也点一碗，慰劳一下咱们的赵总！”
听着电话里熟悉的笑声和牛肉面的诱惑，赵刚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这场“淬火”之旅虽然艰难，但他感觉自己的“硬度”，确实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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