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性越来越强,症状越来越重。
陈夜站在山坡最高处,视野覆盖整个村庄。
他不再需要监听某一家某一户。
整片区域都在颤抖。
系统再次提示。
【群体性恐惧持续流入】
【每日稳定恐惧值+67点】
【预计48小时内突破E级进化门槛】
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插着铁钎的胸口。
黑雾正在凝结,形成一层薄壳。
稻草之间的缝隙变小,质地变得更密实。
他已经不是最初的稻草人了。
他是传说本身。
墨羽蹲在他肩上,忽然展翅飞起,绕着高坡飞了一圈。回来时,爪子里抓着一根断裂的麻绳。
陈夜明白它的意思。
那是昨天被吊过的陷阱残骸。
墨羽把它带回来,放在他脚边。
这是战利品。也是宣告。
这片土地上,只允许一个乌鸦存在。
只允许一个稻草人站立。
陈夜抬手,轻轻碰了下墨羽的羽毛。
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它。
他知道这乌鸦救了他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挡石头,第二次是扰枪手,第三次是驱赶同类。
它不懂什么叫退缩。
它只知道,谁动陈夜,它就咬谁。
陈夜收回手,枯骨茅刺完全收回胸口。
黑雾缓缓散开,又聚拢。
他在试新技能。
十米范围内,空气温度骤降。
地下根须轻微震动。
三公里外,一个躲在被窝里的小孩突然睁眼,瞳孔失焦。
他看见房间角落站着一个稻草人。
纽扣眼发绿光。
肩上停着乌鸦。
它一步步走近,嘴里发出“嘎嘎”声。
孩子张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冷汗浸透睡衣。
直到母亲冲进来开灯,他才猛地抽搐一下,大哭出声。
陈夜收回能力。
系统提示:【首次远程触发噩梦领域成功】【目标陷入深度恐惧状态】【+12点恐惧值】
有效。
而且比面对面收割更安全。
他不用露面,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远处村口,一个送信人骑着自行车过来。他穿着制服,戴着帽子,看起来不像普通人。
但他刚进村,车胎就爆了。
他下车检查,发现内胎被人用刀划开,切口整齐。
他皱眉环顾四周。
风刮过荒田,稻草人立在坡上,一动不动。
一只乌鸦站在它肩上,盯着他。
送信人心里一紧。
他听说过这个村子的传闻。
本来不信,现在信了。
他推着车往回走,一步都不敢停。
陈夜看着他离开。
他知道,外面的世界马上就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报纸会写“神秘村庄集体癔症”,记者会来调查,然后消失。
更多人会害怕,更多传说会被编造。
而他,只需要站在这里。
什么都不做。
恐惧自会替他走路,替他开口,替他杀人。
墨羽突然抬头,望向东南方。
那边有一片废弃磨坊,藏在树林深处。
结构稳固,四面无窗,适合藏身。
更重要的是,地下有旧井,连通地下水脉,便于根须延伸。
陈夜看了它一眼。
墨羽点头,像是确认。
他们接下来要去那里。
但现在还不行。
这里的恐惧还没榨干。
村民们还有价值。
他抬起手。
枯骨茅刺再次探出。
黑雾以他为中心扩散十米,形成无形领域。
村东头,一个老人正跪在院子里烧纸钱。
火苗跳动。
突然,纸灰腾空而起,组成一张人脸。
裂开嘴,无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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