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息清冷、孤绝、如同深谷幽兰,却又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哀怨与戾气!它并非铺天盖地,却如同无形的丝线,瞬间缠绕上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让喧闹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似乎瞬间变得更加明亮、更加冰冷!
清辉如霜,倾泻而下,将整个后山映照得一片惨白!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一道身影如同从月宫中坠落的仙子,又似深夜里飘荡的幽魂,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山寨后山最高的那块巨石顶端!
月光是她的背景,夜风是她的裙摆。
那是一位女子。
一身素白如雪的长裙,不染纤尘,在夜风中猎猎飞舞,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身姿。乌黑的长发并未盘起,而是如瀑般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被夜风拂起,掠过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冰雕玉琢,眉如远山含黛,鼻梁挺直秀气,唇色是淡淡的、几乎没有血色的粉。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顾盼生辉,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千年寒冰!眼神空洞、麻木,仿佛看尽了世间沧桑,再无半分波澜。但在这片死寂的之下,又隐隐燃烧着一点幽暗的、如同鬼火般的怨毒与疯狂!
她的双手交叠在身前,指甲修剪得圆润,却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月下盛开的一朵苍白、脆弱、却又带着剧毒的曼陀罗花。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令人窒息。
正是盘丝大仙座下二弟子,春三十娘的师妹——白晶晶!
她的出现,让原本嚣张跋扈的春三十娘,脸色瞬间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厌恶。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月下白影牢牢攫住。
至尊宝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破罐子破摔,也学着兄弟们扑过去求饶。然而,就在他抬头,目光触及巨石上那道白色身影的瞬间——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松开,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擂动起来!咚咚咚!如同战鼓在胸腔里狂敲!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是对春三十娘那种带着恐惧的惊艳,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纯粹而强烈的悸动!
美!
太美了!
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美得…让他忘记了头顶被踩的疼痛,忘记了身上的冰冷湿漉,忘记了所有的不堪和屈辱!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巨石上的白晶晶,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抹清冷的白。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丹田直冲脑门,烧得他耳根通红,口干舌燥。他感觉自己像被施了定身法,又像喝醉了酒,飘飘然,晕乎乎
春三十娘看着至尊宝那副失魂落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猪哥相,再看看巨石上冷若冰霜的白晶晶,心中一阵冷笑和鄙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是落水狗想吃冰山雪莲!
“哼!” 春三十娘一声冷哼,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她看向白晶晶,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和隐隐的挑衅:“我当是谁呢,这么大阵仗。原来是师妹大驾光临。怎么,师父她老人家终于舍得放你出关了?还是…你又感应到那负心薄幸的臭猴子转世的气息了?” 她故意在“负心薄幸”和“臭猴子”上加重了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
白晶晶对春三十娘的挑衅置若罔闻。她那双空洞的杏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缓缓扫过下方混乱的场面——东倒西歪的土匪,跪地求饶的喽啰,站在中间失魂落魄、眼神却死死黏在自己身上的至尊宝,还有…那个一脸刻薄的师姐。
当她的目光掠过至尊宝那张沾满泥水、写满了“痴迷”二字的脸时,眼中那层寒冰似乎波动了一下,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看尘埃般的厌恶。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春三十娘身上。红唇轻启,声音清脆、冰冷、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怨毒和诅咒:
“师姐…”
“你挡着我的光了。”
“还有…”
她的视线再次扫过下方那群男人,包括那个让她感到莫名烦躁的至尊宝,那冰冷的、仿佛宣判般的声音响彻夜空:
“这些臭男人,都该死。”
话音未落,白晶晶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巨石上飘然而下!她并未直接攻击春三十娘,而是如同凌波微步,雪白的裙裾拂过地面,却不沾半点尘埃,径直朝着山寨的方向走去。她的目标,似乎只是清出一条路。
然而,就在她经过至尊宝身边时——
至尊宝还沉浸在那惊鸿一瞥的震撼和突如其来的爱慕中,完全没反应过来!
白晶晶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曾给他。她只是如同驱赶挡路的蝼蚁般,玉足看似随意地、却蕴含着凌厉气劲,轻轻向前一踢!
“嘭!”
一声闷响!
至尊宝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狠狠撞在胸口!他甚至来不及惨叫,整个人就像被狂奔的野牛顶飞,再次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噗通”一声,重重摔回了那汪冰冷的泉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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