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一个监工模样的粗壮婆子不知何时踱步过来,用手中短棍不耐烦地敲打着池沿,溅起的水花扑了紫儿一脸。
紫儿身体一颤,加快了动作。然而,她体力本就孱弱,加上精神上的压力,动作僵硬而笨拙。洗了一会儿,她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发黑,手上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啪!”
一声脆响!冰冷的池水混合着剧烈的疼痛,在她瘦弱的脊背上猛地炸开!
“啊!”紫儿痛得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前一扑,差点栽进冰冷的池水里。背上火辣辣的剧痛瞬间淹没了她,让她眼前一阵发黑。她惊恐地回头,只见那个监工婆子正恶狠狠地瞪着她,手里那根湿漉漉的牛皮鞭还在往下滴着水。
“哼,看她那细皮嫩肉、眼睛长到头顶上的样子,好好伺候陛下的机会都抓不住?”刀疤妇在一旁冷笑,用力捶打着衣物,水花四溅。
“在这浣衣院,管你以前是仙女还是公主,都得给老娘趴着!干活!”
“还敢偷懒?皮痒了是不是?”监工婆子狞笑着,扬手又是一鞭,毫不留情地抽在紫儿刚刚抬起的手臂上!
“唔!”紫儿痛得蜷缩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泪水混合着冰冷的池水,模糊了视线。背上和手臂上两道火辣辣的鞭痕如同毒蛇噬咬,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周围其他仆妇只是麻木地看着,更加用力地捶打衣物,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给老娘爬起来!继续洗!今天洗不完这堆,晚饭就别想了!再敢慢一下,鞭子管够!”监工婆子的咆哮如同惊雷,在紫儿耳边炸响。
……
午后的阳光似乎更慵懒了几分。李孜正应着女王的要求,给她和小玉讲述一个天朝流传的关于星宿的神话故事。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语速舒缓,带着一种引人入胜的韵律感。小玉听得入了神,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孜,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充满了向往。
“……所以,那痴情的织女,最终只能隔着浩瀚的星河,遥望着她心爱的牛郎,岁岁年年,唯有七夕鹊桥,方能一解相思之苦。”李孜的故事告一段落,留下一个带着淡淡忧伤的余韵。
啊…好可怜…”小玉低低地叹息一声,眼神有些迷蒙,似乎还沉浸在故事的意境里,她下意识的把头靠在李孜肩上。
李孜微微一笑,目光温和地落在小玉脸上:“故事虽令人怅惘,却也道尽了真情之坚贞。小玉姑娘纯善,闻之动容,实乃赤子之心。”
女王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一身明黄常服,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她支着额,慵懒地看着坐在下首的李孜,眼神带着探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挑逗。
“李卿,”女王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像羽毛搔过人心,“你帮孤看看这幅画中人如何?”她葱白的手指点了点身旁女官捧着的画轴。画上是一个容貌阴柔俊美的异族少年,眼神带着讨好。
李孜眼观鼻,鼻观心,“女王陛下慧眼独具,所选之人自是好的。”他心中暗哂,又来!这女王分明是在试探他的反应?或者打算妇前目犯?
“哦?只是‘好’吗?”女王轻笑,尾音上扬,“比起李卿的英武气概,这些画像上的人儿,倒显得像纸片一般,风一吹就散了。”她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锁住李孜,“孤倒觉得,客卿身上这股子…与众不同的气韵,才是真正的难得。”
“女王姐姐……”小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明目张胆抢她心上人是吧?
李孜心中警铃微作。他微微欠身,巧妙地转移话题:“陛下谬赞。臣乃异乡粗鄙之人,能得陛下收留已是万幸。今日陛下召见,可是为了明日‘河祭’的流程?臣已略作了解,斗胆进言,祭典核心在于感念子母河赐予生命之源,或可在祈福环节加入……”
他侃侃而谈,将话题引向正事,思路清晰,言之有物,既展现了价值,又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女王暧昧的锋芒。女王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却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这个男人,像一条滑不溜手的鱼,明明就在眼前,却总也抓不住。
议事毕,李孜告退。走出暖阁,穿过繁花似锦的御花园。
女儿国王宫的御花园,是这冰冷权力中心难得的一抹鲜活。奇花异卉争奇斗艳,假山流水叮咚作响,空气中浮动着甜而不腻的花香。然而,行走其间的李孜,心绪却难以平静。
他沿着一条僻静的回廊漫步,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回廊尽头,隐约可见高墙之后那片相对朴素的区域——司织坊的浣衣院。那里是宫廷华服背后的辛酸之地。
就在他准备转身折返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卷过花园。这风来得诡异,毫无征兆,瞬间搅乱了满园花枝。
“哎呀!”
“我的纱!”
几声女子短促的惊呼从不远处的院墙后传来,是浣衣院的方向。
紧接着,一件轻盈如蝉翼、水色朦胧的薄纱舞衣,竟被这股怪风卷起,飘飘荡荡,越过了那堵分隔着天堂与泥泞的高墙,如同断线的风筝,不偏不倚,正正落到了李孜脚前的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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