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孜的耐心在紫儿一次次莽撞的“偶遇”中被消磨殆尽。他理解她的困惑,甚至能感受到她失忆后的痛苦,但不就是拿了你羽衣嘛,找系统去啊,看它还不还?!
女王醋意正浓,七仙女也被别的神仙盯着,他得尽快摆脱这麻烦。
——
夜色如墨,笼罩着寂静的司织坊。浣衣院深处,一间堆放杂物、散发霉味的破旧柴房内,紫儿蜷缩在草堆上。手臂上藤条留下的红肿伤痕火辣辣地疼,饥饿感更是噬咬着她的胃。白日里试图靠近客卿院再次被抓,换来的是管事嬷嬷变本加厉的惩罚——关柴房,三天不给食水。身体虚弱,意识也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眸在黑暗中却异常明亮,里面燃烧着执拗:李孜…羽衣…
忽然,柴房紧闭的门扉如同被风拂过,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月光在他身后勾勒出轮廓。
紫儿猛地坐起,当看清那张在心底烙印了千百遍的面容时,震惊被汹涌的怒火和委屈淹没!
“你?!”她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虚弱和激动踉跄了一下。
李孜反手轻轻合上门,隔绝了外面的月光和可能存在的视线。柴房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两人呼吸声清晰可闻。
“是我。”李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别再试图靠近我了,七公主。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我带危险?”
“七公主?”这个称呼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紫儿混乱记忆中的某个闸门!一些破碎的画面闪过:云霞缭绕的仙境,流光溢彩的羽衣,还有…眼前这张脸!是他!就是他偷走的!滔天的恨意冲垮了理智!
“我的羽衣呢?!”她像一头小兽,压低声音嘶吼着扑上前,脏污的手指几乎要抓到李孜的衣襟,“你这卑鄙的偷衣贼!为什么?!为什么偷走我的羽衣?为什么害我沦落至此?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泪水终于决堤,混合着脸上的污迹滑落,带着无尽的屈辱。
李孜愕然!他万万没想到,她竟将一切归咎于他偷了羽衣?这误会简直荒谬绝伦!
“偷衣贼?”李孜眉头紧锁,一把抓住她挥舞的手腕,触手冰凉瘦弱,“七公主,你看着我!你仔细想想!盘丝岭!是盘丝岭!是那牛郎在偷窥你们姐妹洗澡,欲图不轨,是我出手阻止教训的他!那件羽衣作为证物我已上交天庭,我根本没有偷!”他撒了个小谎,毕竟系统取走的物品,观音大士都拿不回。
“盘丝岭…牛郎…”紫儿喃喃重复,头痛欲裂!李孜的话语,在她混沌的识海中炸开!一些更加混乱的碎片强行挤入脑海:
——一个农夫趴地哀嚎…
——灵雾缭绕的泉池,遍地的牛血和内脏碎片…
——眼前这个男人,突然的出现,从青石上…取走羽衣?!
——还有…他正义凛然的对几个仙女说着什么…“幽冥御使”?
——最后是…无尽的黑暗和坠落…
“啊!”紫儿痛苦地抱住头,蹲了下去,身体剧烈颤抖。这些碎片化的记忆互相冲突、扭曲!李孜所谓的“解救”和“幽冥御使”身份,在她此刻混乱的认知里,更像是虚伪的谎言和拙劣的欺骗!
“骗子!都是骗子!”她抬起头,眼中充满血丝,恨意与迷茫交织,“你出手相助?你分明是和那牛郎一伙的!你夺走羽衣,又冒充什么御使…你把我当傻子耍弄!你到底是谁?!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她的控诉带着痛苦,根本不信李孜的解释。
“七公主!”李孜又急又怒,到底是什么手段彻底扭曲了她的记忆?看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和眼中的恨意,他感到一阵无力。强行解释只会让她更加抗拒。好恶毒的手段!
李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
“听着,”他松开她的手腕,声音沉凝下来,带着不容置疑,“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害你。你失忆了,被人动了手脚。羽衣不在我这里。你现在处境很危险,留在这里只会更糟。”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和一袋金珠,塞到紫儿的手里:“这是上好的伤药,赶紧涂上。这些钱你藏好,或许能打点一二。我承诺你,一定会想办法查清你失忆的原因,然后…带你安全离开这个地方!”
紫儿握着玉瓶和钱袋,看着李孜在黑暗中依旧澈亮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虚伪,反而有种…担忧?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立刻被更深的怀疑淹没。他凭什么帮我?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你…”她刚想质问,柴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
“有贼!柴房那边有动静!”
“快!围起来!别让人跑了!”
火把的光芒瞬间将柴房外映得通明!
我就是个沙币!李孜心中暗骂一声。这七仙女果然有人盯着!时机抓得如此之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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