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蒂亚迷迷糊糊醒来,听到几个单词:“暴动...自体切割伤...缓和剂...不行...特制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模糊不清。
她费力想要睁开眼,却只觉得眼皮沉重无比,全身像是被无数细小的刀片反复切割过,传来密密麻麻的尖锐痛楚。
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涌入脑海——禁林,月光,独角兽那双盛满悲伤的紫色眼眸,以及那失控的、将她自己撕裂的魔力……
“呃……”她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哼,睫毛颤抖着,终于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疗翼的白色天花板,还有庞弗雷夫人担忧而严肃的面孔。
“孩子,你醒了?别动,你伤得很重。”庞弗雷夫人连忙按住她想要微微抬起的肩膀。
娜蒂亚转动僵硬的脖颈,视线越过庞弗雷夫人,看到了那个矗立在床尾、如同一座黑色礁石的身影——斯内普教授。
他正抱着双臂,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蜡黄的皮肤在医疗翼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骇人,那双黑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里面翻涌着怒意以及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奥里法伯小姐,”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不赞同,“斯内普教授把你从禁林带回来。魔力严重暴动导致自体切割伤,失血过多,还有轻微的魔力枯竭迹象。梅林保佑,幸好发现得及时!”她顿了顿,看向斯内普,“普通的缓和剂对你来说不起作用,斯内普教授为你连夜赶制了一瓶特制的,西弗勒斯……”
“这个。”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冷硬,他上前一步,从长袍内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里面是一种闪烁着奇异珍珠光泽、质地比普通缓和剂更加粘稠的液体,“庆幸我对你的情况做过研究吧,奥里法伯小姐。不过没有经过验证,一个夜闯禁林把自己弄成重伤的学生,正好来做第一个实验品。”他语气嘲讽,然后目光转向娜蒂亚,命令道,“喝掉它,全部。”
娜蒂亚没对他嘲讽的话做出任何斯内普想要的反应,她只是感激地看了斯内普一眼,然后挣扎着想用手接过瓶子,但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根本使不上力。
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似乎极其不耐。他直接拔开瓶塞,俯下身,一手略显粗鲁却有效地托起她的后颈,将瓶口凑近她的唇边。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种奇异的舒缓力量,迅速流向四肢百骸。剧痛似乎减轻了一些,体内躁动不安的魔力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按住,渐渐平息。
喝完后,斯内普立刻松开了手,仿佛触碰了什么脏东西,重新直起身,恢复了那副疏离冷漠的姿态。
“谢谢您,教授。”娜蒂亚声音沙哑地低声道谢。
斯内普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应她的感谢,而是对庞弗雷夫人说:“她需要静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娜蒂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至于你,奥里法伯小姐,在你那贫瘠的大脑能够思考出如何控制你那‘非凡’的魔力,并且充分理解‘校规’和‘自我保全’的含义之前,禁止踏出医疗翼半步,禁止再进行任何魔法练习。否则……”他没有说完,但那双眼睛里冰冷的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说完,他不再停留,黑袍翻滚,转身大步离开了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转身去照料其他病患了。
医疗翼重归寂静,娜蒂亚独自躺在病床上,身心俱疲。她知道,这次魔力暴动一定会让斯内普发现一些事情,但她现在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想这些。
闭上眼,脑海中又浮现出独角兽那双悲伤的眼睛,又想起了......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也根本不想再回忆的过去。
她这一世的父母是一对炼金疯子,最开始想用炼金手段将她的哑炮哥哥变成一个巫师,后来又开始研究怎么让巫师变得更强,唯一的实验品,就是她。
但困守在日渐没落的奥里法伯老宅,资源匮乏,身为食死徒又见不得光,他们能获取的实验材料极其有限且危险。除了那些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用途的祖传古怪藏品,便是他们冒险偷猎回来的各种神奇生物残骸。
有一次,他们不知哪里撞了大运,竟然抓回来一只独角兽幼崽!
他们最初只是想取血——谁都清楚,杀害独角兽会招致可怕的诅咒。可当时...因为一些原因...他们已经愈发疯狂了,最终...那只小独角兽还是死了。
娜蒂亚和它躺在地下室的两张铁床上,感受着独角兽冰凉的血液进入自己的身体,带来刺骨的疼痛,眼睁睁看着那双剔透的双眸逐渐失去神采、如月光般的毛发也渐渐黯淡,在小独角兽即将死去的那瞬,诅咒已经降临到娜蒂亚和她父母三人身上。
但娜蒂亚永远也不会忘记,就在小独角兽生命彻底消逝的前一瞬,它竟奇迹般地再次睁开了眼,望向了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