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蒂亚猛地回头,就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正从一棵古树的阴影下缓缓踱出。
清冷的月光穿过枝叶,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暗影,更添了几分莫测的深沉。他甚至懒得抽出魔杖,只是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混杂着嫌弃与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仿佛在审视一个屡教不改、专惹麻烦的顽劣学生。
“教、教授……”娜蒂亚感觉喉咙发紧,“您一直跟着我?”
斯内普的眉梢几不可查地挑动了一下,嘴角牵起一个近乎得意的冰冷弧度。“显而易见,不是吗?”他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林中格外清晰,“难道你认为,顶着那双显眼的黑眼圈出现在我的地窖,几次三番差点毁掉价值不菲的魔药材料之后,你的教授还会想不到你在耍什么小把戏吗?”
他微微向前倾身,带来无形的压迫感:“正巧轮到我值夜,我便‘顺便’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附近等候。果然,等到了我们这位精力‘过人’的奥里法伯小姐,再次进行她的……午夜漫游。”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语气里的讽刺几乎凝成实质,“不得不承认,你的幻身咒和潜行技巧在同龄人中还算……差强人意。可惜,依旧稚嫩得可笑。”
娜蒂亚沉沉地叹了口气,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席卷而来。
连续多日在繁重课业与深夜探寻间疲于奔命,早已透支了她本就脆弱的身躯。更沉重的是心理上的耗竭——独角兽始终避而不见,如同无声的拒绝,让她的心在不断期盼与失落中渐渐沉入谷底。
此刻,即便被斯内普抓个正着,她心中也泛不起太多波澜,只剩下一片无力与麻木。何况......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斯内普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秘密的黑眸,深知任何辩解在此刻都徒劳无功。
娜蒂亚闭上眼睛,只觉这些天积攒的疲累一股脑涌了上来,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摇晃,眼前阵阵发黑,全靠意志力勉强支撑才没有倒下。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您……打算如何惩罚我?”
斯内普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异常的摇晃和过于苍白的脸色,但他此刻的耐心显然已被耗尽,将这视作又一种博取同情的拙劣表演。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用他那特有的、拖着长腔的语调宣布判决:
“为你持续浪费教授时间与资源,以及屡次挑衅校规底线的卓越贡献,”他刻意顿了顿,仿佛在品味她的不安,“从明晚开始,连续一周,每晚八点,地窖禁闭。你将有幸亲手处理一批……保存不当、气味尤为‘浓郁’的河豚鱼眼睛。我相信,那独特的‘芬芳’足以让你深刻反省夜间冒险的……愚蠢代价。”
他话音刚落,娜蒂亚强撑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也随之被抽走。极度的疲惫加上斯内普话语中描绘出的可怕场景带来的冲击,让她眼前猛地一黑。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身体便软软地向前倒去,意识瞬间沉入黑暗。
斯内普在她身体倾斜的瞬间就察觉不对,眉头狠狠拧紧。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在她彻底摔倒在地前,伸手捞住了她轻得过分的身躯。看着怀中彻底失去意识、脸色惨白如纸的女孩,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似乎前几天刚见过。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这只愚蠢的小巨怪还敢这么消耗,却偏偏在这时候昏倒了。
他毫不温柔地用一个漂浮咒让娜蒂亚飘在身后,黑袍翻滚,大步流星地朝着医疗翼的方向走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西弗勒斯!梅林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庞弗雷夫人看到斯内普,以及昏迷不醒、明显是前不久刚从医疗翼出去的娜蒂亚时,惊得放下了手中的药瓶。
斯内普粗暴地将娜蒂亚放在最近的一张空病床上,动作算不上轻柔。“应该是劳累过度,”他言简意赅,声音冷硬,“体力不支,晕倒了。”
庞弗雷夫人迅速上前检查,眉头越皱越紧,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和怒气:“体力不支?我看是精力耗竭!这才出院几天?这孩子到底在干什么?!短时间内两次进来,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折腾!她是赫奇帕奇的学生对吗?我得找波莫娜好好说说……”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打断她,递过去一个熟悉的水晶瓶——另一瓶特制缓和剂:“等她醒了,让她喝下去。我还有事。”
不等庞弗雷夫人继续责备,他便迅速转身,黑袍划出一道弧线,再次消失在医疗翼门口,只留下身后庞弗雷夫人对着昏迷的娜蒂亚又气又急的叹息。
*
娜蒂亚不安地躺在在医疗翼的病床上,即使身体极度疲惫,却还是噩梦连连。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地下室,看着小独角兽的生命一点点流逝,一转眼,又是成年独角兽,站在黑暗中悲伤又愤恨地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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