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的震颤尚未平息,掌心裂痕却已不再跳动。我立于高台之上,目光扫过战场。
敌军阵中喧哗四起。赤鳞族与金乌族的残兵互相推搡,前者指责后者施法失误,后者怒骂对方血祭不纯。苍狼族主将举旗不定,雷角族后军原地驻守,各部之间传令声混乱不堪,显然已无统一调度。
战机已至。
我抬手挥下,声音低沉:“全军压上,三路包抄,不留退路。”
命令随灰钉网络瞬间传遍诸部。中军紫霄阁精锐率先出击,百名弟子结成“紫阳战阵”,踏步推进如铁墙碾进。左翼麒麟骑兵咆哮冲锋,蹄声震地,撕开敌军侧翼防线。右翼南岭七族分支以藤矛为锋,借山势俯冲而下,直插敌后。
敌军尚未从双极焚渊阵反噬中恢复,此刻见三面合围,士气骤降。前排战士慌乱举盾,后排施法者仓促结印,但彼此节奏错乱,符纹未成即溃。
火云领命激活雷弩阵地。三十六架巨弩齐发,箭矢裹挟雷霆之力贯穿高空,封锁敌军腾空退路。姜桓率北线虚营尽出,切断东脊断崖通道,使敌无路可逃。
我未动身形。
神识覆盖全场,掌控每一处战局变化。紫霄阁众人配合默契,攻守有序。风灵指挥符修小队突入敌阵中枢,以道则封禁灵脉节点;玄砚带人摧毁传讯石碑,阻断敌军联络。每一步皆按战前部署精准执行,无人冒进,亦无遗漏。
敌军开始溃退。
赤鳞族长老试图重整前军,刚举起骨杖,一道紫气自高台射来,缠住其手臂。他猛然回头,只见我指尖轻点,灰钉共鸣桩应声激发,地下埋设的符基连环引爆。九道光柱从敌阵腹地升起,形成囚笼之势,将其主力困于其中。
金乌族飞将妄图突围升空,却被雷弩锁定。三支破罡箭交错射至,一人坠落,两人重伤跌回地面。剩余数人蜷缩在残阵之中,不敢再动。
苍狼族主将终于下令撤军,但为时已晚。麒麟骑兵已穿插至其后方,截断归途。他们丢弃战旗,四散奔逃,却被南岭藤矛手逐个围杀。有人跪地求饶,有人自毁灵核以避俘虏,场面一片混乱。
仍有残部负隅顽抗。
五名敌将集结三百死士,在东南角结成“血煞圆阵”,以自身精血催动最后法器,企图掩护主力撤离。他们手持断刃,眼中泛红,显然是抱定死志。
我不曾出手。
只传音火云:“雷锁三重,压其头顶。”
又令姜桓:“掘地引火,焚其根基。”
再命风灵:“断其气息,封其神识。”
三道指令下达,战场局势瞬间逆转。雷锁自天而降,九条电光锁链缠住血煞阵边缘,压制其能量运转。地底火脉被引出,赤焰喷涌而出,烧断阵脚符纹。风灵以心镜试炼阵残余道力,干扰其神识连接,使阵法无法维持。
不过三息,血煞阵崩解。五名敌将吐血倒地,三百死士瘫坐原地,再无战意。
至此,敌军彻底瓦解。
残兵四散奔逃,无人组织反击。有的扔掉兵器,有的跪伏在地,有的跃入深渊自杀。战场上只剩我方将士稳步推进,清理残敌,收缴战利品。
我没有下令追击。
传音诸部:“胜不在杀多,而在服众。留其生路,方显我势不可挡。”
命令传下,紫霄阁众人停止进攻,仅封锁要道,放溃兵离去。有人不解,低声询问为何不斩草除根。身旁老兵答:“主帅之意,是让天下知我不可违。”
我仍立于高台。
周身紫霄道则缓缓流转,紫色光晕自脚下蔓延,覆盖整片战场。这光芒不刺眼,却令所有人仰望。己方将士纷纷列阵跪拜,表达敬服。远方观望的中小势力使者站在山巅,目睹此景,脸色剧变。
胜利不是靠屠杀赢得的。
而是靠不可撼动的实力、严密的布局、以及令敌自乱的节奏掌控。
这一战,始于敌军挑衅,终于我方全面压制。他们本以为趁我扩张之际根基不稳,可他们错了。真正的势力,不在疆域大小,而在人心所向、体系完备、令行禁止。
风灵走上高台,递来战报简册。我未接。
只问:“伤亡如何?”
“战死十七人,伤八十九,均已安置。”
“敌军遗尸处理?”
“依令收敛,待后续处置。”
“俘虏?”
“三百二十一人,关押于西谷牢阵,等候发落。”
我点头。
此时,天光微暗,战场渐静。远处山峦轮廓清晰可见,灰钉网络恢复平稳波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没有庆功,也没有召集群臣论赏。胜利本身就是最好的宣告。
紫霄阁众人列阵于高台之下,静候指令。他们的眼神坚定,不再有疑虑。三个月前还只是散修联盟的一支偏师,如今已是洪荒中不可忽视的巅峰力量。
我缓缓抬起右手。
掌心裂痕仍在,但已不再疼痛。它是我与混沌旧怨的印记,也是我一路走来的见证。这道伤痕不会消失,正如这场胜利也不会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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