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裂痕依旧在搏动,那金线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皮肉之下蜿蜒游走。**我坐在星图殿中央,双目微阖,神识却未离体。三枚信符已出,其一化作紫光直指西北昆仑墟方向,那道波动正被牵引而来。
殿外风声止,天地安静。
一道紫影自虚空中浮现,继而两道、三道。三人立于殿前,身影模糊,气息内敛,显是投影而来,并非真身亲至。
为首者白袍垂须,面容藏于光影之后;左侧黄袍肃容,周身道韵沉稳;右侧青影浮动,杀意隐现。他们不言,只静静看着我。
我知道他们是谁。
太上老君意志分念、元始天尊座下执法使、通天教主门庭战修。三清代表,皆为大能分念所化,来此试探。
我没有起身。
右手缓缓抬起,袖中一道紫光封印裂痕,血迹不再外溢。我不急于展示伤势,而是将一枚灰钉晶核置于案上。指尖轻点,晶核震动,一道光幕展开——东脊死泽伪波动爆发时的天道云涡运行轨迹清晰显现。
云涡旋转,光点凝聚,迟滞六息后重新锁定目标。画面定格在我迎击劫光的瞬间。
“此为三日前所录。”我说,“你们若不信劫临,可看此图。它不是冲我一人而来,而是针对一切扰动道则的存在。”
白袍人开口,声音平静:“天机紊乱,我等亦有所感。但你以魔神之身创造预警,凭何让我等信服?”
我没有反驳。
只是反问:“当日罗睺乱世,谁主昆仑?盘古已逝,天道未立,何来正统之分?若诸位坐视劫起,待天道将尔等皆判为‘逆序者’,再寻盟友,可还来得及?”
三人沉默。
黄袍人冷声道:“你不过一介魔神余裔,安敢号令洪荒大能?”
我抬眼,目光穿透光影:“我没想号令谁。我只是指出事实——这劫,不分立场,不论出身。凡修行破境、开府立派、推演天机者,皆会引发道则扰动。它认的不是身份,是频率。”
我引动紫霄道则,在空中划出一道波纹图谱。图谱展开,显示九处关键节点的灵气波动曲线,每一条都与天道云涡的扫描节奏产生共振。
“你们看。”我指着其中几条,“昆仑墟讲道之时,气运升腾,已有微弱共振;四海龙宫开启封印,地脉震动,也曾触发审查之力。只是你们当时未察觉。”
青影微微一震。
我继续道:“它现在盯的是我,因为我的道则最不稳定。但它终将转向你们。当它学会更快锁定、更准判定,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之中第一个突破瓶颈的人。”
白袍人终于动容。
“你说此劫无差别?”他问。
“无差别。”我说,“它是一套规则系统,执行高于一切。你不犯它,它也会因你存在而判定你是乱源。”
殿内寂静。
片刻后,白袍人看向另两人,低语几句。我听不清内容,但能感知他们的态度在变化。
我没有催促。
而是取出一块玉册副本,正是“战功簿”的复刻模型。玉册悬浮空中,自动翻页,显示出贡献记录、情报共享机制与阵眼调控权分配方案。
“此非私权之器。”我说,“凡参与联防者,皆可录入贡献,共享资源。我不求统领,只求协同。若某地遭劫锁定,邻近势力可第一时间响应,形成连锁防御。”
黄袍人皱眉:“即便联手,如何确保各守其域而不被逐个击破?若某方生异心,岂不反成破绽?”
我点头。
指尖划过地面阵纹,激活洪荒全域沙盘。九处灵枢点亮——昆仑墟、四海交汇、不死火山眼、中央土原……光点连成一片。
“此网不靠人力维系。”我说,“而依道则共振自动调节。一旦某地遭劫锁定,信号即刻传至全网,他人可立即感知。”
青影冷声问:“若有人泄露阵图呢?”
我抬手,打出一道紫印。
“我不信人,只信规则。”我说,“此网内置‘反噬契约’——若任一节点主动切断连接或泄露核心阵图,其自身道基将受紫霄韵律反冲,轻则修为停滞,重则走火入魔。欲退可,毁约者自担代价。”
三人齐齐一震。
黄袍人低语:“此策狠辣,却有效。”
白袍人凝视沙盘良久,终于开口:“此事重大,需回禀师尊,共议定夺。”
我没有阻拦。
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新制玉符,注入一道紫霄印记。
“这是防御网络初版阵图。”我说,“含七处诱饵点调度方案。你们可研阅三日。三日后若有意加入,只需以三清道则共鸣回应,我自知。”
玉符飞出,落入白袍人手中。
他握紧符箓,身影开始消散。
另两人也相继隐去。
就在最后一道青影即将消失之际,我开口:
“我已在紫霄阁设《紫霄战鼓》,每九日一响。第一声将至,届时若无回应,我也只能独自迎劫。”
青影顿住。
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身形彻底散去。
殿内重归寂静。
我仍坐于原地,双目微阖。掌心裂痕轻轻颤动,金线不仅没有消退,反而与紫霄道则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峙。两者交织在一起,好似两股汹涌的洪流在猛烈冲撞。
我不化解。
我要让它继续存在。
因为它是指引。
是通往天道运作核心的路径。
只要它还在跳动,我就还能感知它的节奏。
还能预判它的下一步。
神识锁定西北方向——那是昆仑墟所在。
我在等。
等三日之期。
也等第一声战鼓敲响。
殿外,风起。
一道紫光自高台升起,直贯夜空。
战鼓未响。
但烽烟已动。
我的手指轻轻敲击案面。
一下。
又一下。
节奏稳定。
如同心跳。
也如同倒计时。
殿角铜炉中,香灰忽然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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