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的北京,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
国家体育总局训练基地的主广场上,巨大的红色背景板在晨光中格外醒目:“第32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中国体育代表团出征仪式”。
清晨六点,广场已经人声鼎沸——运动员、教练员、工作人员、媒体记者,还有受邀观礼的家属代表,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个庄严的时刻。
江浸月站在宿舍的穿衣镜前,手指轻轻抚过礼服左胸的位置。
那里绣着一面小小的五星红旗,红得鲜艳,黄得明亮。她身上穿着的是专门为奥运会定制的出征礼服:男士是深蓝色西装配红色领带,女士是白色西装外套配红色连衣裙,剪裁合体,面料挺括,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她穿过的最正式的队服。青奥会时是运动服,亚运会时是 polo衫,世锦赛时是简单的西装套装。但这一次不同——这是奥运会,是四年一度的全球盛事,是运动员生涯的终极舞台。
“月月,好了吗?”林晚轻轻推开门,看到女儿站在镜前的样子,眼眶瞬间就红了,“我的宝贝……真好看。”
江浸月转过身,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十五岁的少女身姿挺拔,白色西装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红色连衣裙又添了一抹亮色。她化了淡妆,头发被造型师精心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妈妈。”江浸月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有点……紧张。”
林晚走过来,帮女儿整理了一下衣领:“不紧张。我的月月是最棒的,就该站在最大的舞台上。”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其他队员也陆续准备好了。夏冉敲敲门进来,她穿着同样的礼服,头发披散下来,做了微卷的发型。
“浸月!你好漂亮!”夏冉眼睛一亮,“这身衣服太适合你了!”
“你也是。”江浸月看着好友,夏冉今天格外明艳动人。
两个女孩互相检查着装,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这时,沈栖迟出现在门口。他穿着深蓝色西装,白衬衫,红色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十五岁的少年肩宽腿长,西装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运动员特有的挺拔身姿。
江浸月看到他时,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见过沈栖迟穿运动服的样子,穿休闲装的样子,甚至穿睡衣的样子,但第一次见他穿正装——那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气质,沉稳中带着锐气,让她一时有些失神。
沈栖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走过来,很自然地伸出手,帮她调整了一下胸前的国旗徽章——刚才林晚整理时稍微歪了一点点。
“好了。”他的声音很轻,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衣襟,带着熟悉的温度。
“谢谢。”江浸月小声说,耳朵微微发烫。
“栖迟今天真帅!”夏冉在一旁起哄,“是不是啊浸月?”
江浸月瞪了她一眼,脸更红了。沈栖迟倒是一脸平静,只是耳朵尖悄悄泛了红。
七点整,全体队员在宿舍楼前列队集合。四百多人的代表团,按照项目分组站成方阵。江浸月和夏冉站在跳水队最前排,沈栖迟在游泳队方阵里,两人隔着几排距离,但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代表团团长开始讲话:“同志们,今天我们将正式出征第32届奥运会!你们是国家队最优秀的运动员,代表着中国体育的最高水平!希望大家在赛场上发扬奥林匹克精神,为国争光!”
掌声雷动。江浸月跟着大家一起鼓掌,掌心微微出汗。她看着周围——田径队的队员身材高挑,举重队的运动员肌肉结实,体操队的小姑娘们娇小灵巧,篮球队的大个子们像一座座小山……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紧张、激动、期待,还有沉甸甸的责任感。
这就是中国代表团。这就是即将踏上奥运征程的团队。
而她,是其中的一员。
七点半,大巴车队缓缓驶出训练基地。沿途,早有市民自发聚集在道路两旁,挥舞着国旗,举着“中国加油”的牌子。看到车队经过,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中国队!加油!”
“奥运健儿!为国争光!”
“平安归来!等你们好消息!”
呼喊声透过车窗传进来,江浸月的眼眶湿润了。她看到有老人带着孙子,有年轻人结伴而来,有小学生穿着校服整齐列队……所有人都在为他们送行,都在期待他们创造佳绩。
这就是代表国家的重量。
沈栖迟坐在她斜后方的座位上,目光同样望着窗外。他想起四年前青奥会出征时的场景——那时候队伍小得多,送行的人也少得多。而现在,他们要去的是奥运会,是全世界最大的体育舞台。
车队驶入国家体育场区域。这里已经戒严,红毯从停车场一直铺到仪式主会场。媒体区的长枪短炮早已严阵以待,闪光灯亮成一片。
队员们依次下车,按照引导员的指示走上红毯。江浸月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迈出脚步。高跟鞋踩在红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有些不习惯——平时训练都是运动鞋,很少穿这么正式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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