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地狱在巷战。”他的声音渐渐稳了下来,激光笔的红点在PPT上划出一道折线,“德军以为凭借装甲优势能快速推进,却被分割在废墟里。一栋楼、一个房间,甚至一截楼梯,都要反复争夺。”他抬眼时恰好对上讲台下马教授的目光,那位总爱穿军绿色衬衫的老教授正微微点头,指尖在笔记本上敲出轻响。
当讲到“老鼠战争”这个比喻时,身后的张悦轻声补充了士兵日记里的细节:“德军士兵在日记里写,我们像老鼠一样在废墟里穿行,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靠枪声判断敌人的位置。”唐子轩侧耳听着,等她说完才接道:“而苏联士兵发明了‘暴风突击队’战术,小股部队渗透到德军防线后方,用手榴弹和燃烧瓶摧毁补给线。”
投影幕上切换出双方兵力对比图时,唐子轩忽然注意到台下有人举起手机拍照。他深吸一口气,调出那张着名的“士兵之吻”照片——苏联士兵在废墟上拥吻的瞬间被定格成黑白色。“1943年2月德军投降时,第六集团军只剩下9万名俘虏,而苏联付出了112万人的代价。”他的声音里添了些沉郁,“但这场战役之后,德军再也没能发起战略性进攻。”
马教授在提问环节第一个举起手:“唐子轩同学,你认为这场战役的转折点,是兵力部署的失误,还是气候因素更关键?”
唐子轩看向身后的女生们,李萌萌正用口型说“后勤”。他点点头,条理清晰地答道:“两者相互作用。德军的冬季装备直到11月才抵达,而保卢斯元帅多次请求撤退被驳回时,后勤线已经被冻僵的河流切断。但更深层的是战略误判——希特勒把政治意义凌驾于军事现实之上。”
回答结束时,教室后排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唐子轩按下激光笔的开关,红点消失的瞬间,他忽然发现手心的汗已经干了。林晓雨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递来一瓶拧开瓶盖的矿泉水,瓶身上还留着她的体温。
“最后想分享一组数据。”他抬手示意切换到最后一页,“如今的斯大林格勒战役纪念馆里,每块砖墙上都嵌着玻璃柜,里面陈列着士兵的遗物——有染血的家书,有磨平的步枪零件,还有没拆封的糖果。”他顿了顿,看着台下安静的身影,“这些东西比任何数字都更能说明,战争从没有胜利者。”
掌声响起时,唐子轩注意到马教授正把钢笔别回口袋,而身后的三个女生正相视而笑,眼角还带着未褪的红。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投影幕上投下窗框的影子,像极了那些残存的断壁残垣——好棒!
总之,大一的presentation就这么结束了,但是属于唐子轩的演讲并没有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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