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与青光碰撞的刹那,整个卧牛岭都在震颤。
墨渊站在湖对岸,金色道袍无风自动,周身的灵气凝聚成实质,像一道无形的墙,将林野的青光死死压在湖面。他枯槁的手指掐着法诀,每动一下,湖底就翻涌起一股更烈的邪气,那是噬灵阵残留的怨毒,被他强行引动,化作无数黑箭,朝着林野射去。
“三百年前,山君就是这样在老夫面前挣扎的。”墨渊的声音带着嘲弄,像淬了冰,“他以为凭一把断剑就能护住青雾山?最后还不是落得个灵脉尽散、坐化荒山的下场?你这小辈,和他一样天真。”
林野挥剑劈开黑箭,断剑的青光在他周身织成光网。墨渊的灵力比他预想的更强,每一道金光落下,都像一座山压在他的剑上,虎口早已震裂,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淌,滴在湖面上,与溅起的水珠融在一起。
但他没有后退。骨脉里的山魂金液正在发烫,与贴身藏着的珠胎共鸣,一股温和却坚韧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断剑,让青光始终没有熄灭。他想起山君留在断剑里的画面——当年墨渊就是这样引动邪气,逼得山君耗尽灵力封印蚀骨毒,而眼前的场景,不过是三百年前的重演。
“天真?”林野的声音透过光网传出,带着金属般的质感,“至少他守住了青雾山,守住了那些人。不像你,躲在五岳盟的壳子里,用邪法吞噬灵脉,连自己的徒弟都能当成弃子!”
他猛地引动山骨诀,断剑的青光突然化作一条青色巨龙,顺着湖面冲向墨渊。巨龙张开巨口,喷出青金色的火焰——那是山魂金液与地脉灵气的融合,带着焚尽一切邪祟的力量。
墨渊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林野能引动如此精纯的灵力。他双手合十,金光凝聚成一面巨盾,巨龙撞在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湖水分成两半,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灵根,像无数双向上托举的手。
“有点意思。”墨渊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山君的山魂金液果然在你身上。有了它,再加上珠胎,老夫的噬山珠就能完美炼成!”
他突然撤去巨盾,任凭巨龙的余威扫过周身,金色道袍被撕裂一角,露出底下爬满黑纹的皮肤——原来他早已被噬灵阵的邪气反噬,只是靠着强横的修为强行压制。此刻他竟主动引动邪气,让黑纹顺着手臂蔓延至权杖,杖头的骷髅头瞬间睁开猩红的眼。
“尝尝这个!”墨渊挥动权杖,骷髅头喷出一道漆黑的光柱,光柱所过之处,湖面瞬间冻结,连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野瞳孔骤缩,这道光柱里不仅有蚀骨毒的阴寒,还有噬灵阵的吞噬之力,一旦被击中,灵脉都会被硬生生抽走。他猛地侧身,光柱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击中身后的岩壁,岩壁瞬间化作齑粉,露出后面隐藏的溶洞。
溶洞里竟堆满了白骨,层层叠叠,从洞口一直延伸到深处,都是被噬灵阵吞噬的生灵遗骸。而在白骨堆的顶端,放着另一颗珠子——通体漆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气,正是墨渊用邪法炼成的那半颗噬山珠!
“看到了吗?”墨渊的声音带着疯狂,“这才是力量!用万灵之骨养珠,用千脉之灵铸器,等两颗珠子合一,整个东陆的山脉都要听我号令!”
林野的心脏像被攥住了。那些白骨里,有修士的法袍碎片,有山民的粗布衣裳,甚至还有孩童的小鞋……他终于明白,云州城丢失的孩子,卧牛山失踪的猎户,三百年前青雾山的亡魂,都成了墨渊炼珠的养料。
“你不配谈力量。”林野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断剑的青光与珠胎的莹白光芒同时暴涨,“你只是个躲在白骨堆里的懦夫!”
他纵身跃起,断剑直指墨渊眉心。这一剑凝聚了他所有的灵力,山魂金液在剑身上流淌,形成一道青金色的光轨,连空气都被劈开,发出尖锐的呼啸。墨渊没想到他敢主动进攻,仓促间举起权杖格挡,“铛”的一声,权杖被劈出一道裂痕,骷髅头的红光瞬间黯淡。
林野借着反震之力后退,落在溶洞前的白骨堆上。断剑的剑尖指向那颗漆黑的噬山珠,突然想起山君的话:“珠本无正邪,执珠者心之所向,方为珠之归途。”
他猛地掏出贴身的珠胎,莹白的珠子在青光中旋转,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溶洞里那颗黑珠似乎被吸引,竟剧烈地跳动起来,试图挣脱墨渊的控制,与莹白珠胎共鸣。
“不好!”墨渊脸色大变,他没想到两颗珠子的共鸣如此强烈,“孽障!给我安分点!”
他疯狂地注入灵力,试图压制黑珠的异动,却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排斥。黑珠上的邪气与珠胎的灵气互相冲击,整个溶洞开始坍塌,白骨堆簌簌作响,露出底下刻着的镇灵符文——原来山君当年不仅留下了珠胎,还在溶洞里布下了与镇灵钟同源的封印,就是为了防止黑珠作祟。
“这是山君的后手!”林野心头巨震,断剑的青光与溶洞的符文呼应,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网,将两颗珠子罩在中央。他突然明白,山君早就预料到今日的局面,所谓的珠胎,从来不是用来对抗黑珠的,而是用来净化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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