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抓住机会,将断剑刺入星核与冰魄的连接处。三色光焰顺着剑刃流淌,温柔却坚定地剥离着两者——他没有用蛮力摧毁,而是用东陆的地脉暖意、西域的沙火灵力、山魂金液的仁心之力,一点点唤醒星核的本源。
“以山为基,以沙为火,以星为引,解!”
随着他的喝声,星核与冰魄彻底分离。北极星核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流,冲向渊壁,那些被玄冰冻住的地脉节点瞬间亮起,整个冰封渊都在震颤,冰层下传来汩汩的水声——是被冻住的地脉活水,正在星力的滋养下复苏。
而失去星核的冰魄珠,则在三色光焰中迅速融化,最后化作一滩黑水,渗入玄冰之下,连一丝邪气都没留下。
寒煞看着星核归位,脸上的薄冰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布满皱纹的脸。他踉跄着后退,撞在玄冰王座的残骸上,突然凄厉地笑起来:“山君……你赢了……三百年了……你还是赢了……”
他的身体在笑声中迅速结冰,最后化作一座冰雕,保持着仰头狂笑的姿态,被涌来的地脉活水淹没。
林野走到渊壁前,看着星核的光流修复着地脉。那些被冰柱困住的族人虽已消散,却在玄冰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组成一幅完整的星图——比狼皮上的星图更复杂,图的边缘刻着几行小字,是冰熊族的古老文字。
断剑的光焰照亮文字的刹那,一段信息涌入林野脑海——
三百年前,寒煞本是冰熊族的大萨满,因主张用极端手段唤醒地脉,与老族长产生分歧,才勾结外邪,掀起战乱。山君北上平乱时,并未杀他,而是将他的灵脉与冰封渊的玄冰绑定,让他日夜感受地脉的痛苦,以期唤醒他的良知。北极星核也是山君协助冰熊族封印的,他在星核里留下了自己的一缕灵力,就是为了防止寒煞再次作乱。
“原来如此……”林野喃喃自语,眼眶发烫。山君从未想过复仇,他留下的每一步棋,都是为了救赎,为了给犯错的人留下回头的余地。
地脉活水越涌越多,很快淹没了渊底。林野踩着浮冰往上游,断剑的地脉图里,北境的冰蓝色脉络已经变得温润,与东陆、西域的灵脉彻底连通,像三条缠绕的巨龙,共同支撑着九州的地脉。
刚冲出冰封渊,就看到渊口站着个穿兽皮的老妪,手里拄着根镶嵌着星石的法杖——正是冰熊族的萨满。她身后跟着几个幸存的族人,个个面带感激,看到林野就跪地行礼。
“山君的预言应验了。”萨满的声音沙哑却有力,“三界定脉,终需一心同守。”她从怀里掏出个冰盒,里面装着块半透明的冰晶,冰晶里封存着一缕金色的光,“这是山君留在北境的最后一件信物,说等三界定脉归一之日,交给能让星核、神针、噬山珠共鸣的人。”
林野打开冰盒,冰晶接触到断剑的光焰,瞬间融化,那缕金光融入剑身。断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地脉图、星轨图、沙脉图同时亮起,在半空投射出一幅完整的九州灵脉图。
而在灵脉图的中央,浮现出一行字:
“三脉归心,方见九州真灵。”
“九州真灵?”林野愣住。
萨满点头,法杖指向北方的天空:“传说九州诞生之初,有‘真灵’孕育天地灵脉,后来真灵沉睡,灵脉才分崩离析。山君说,若三界定脉能归一心,或许能唤醒真灵,让九州再无战乱邪祟。”
林野握紧断剑,能清晰地感觉到,星核、定沙神针、噬山珠正在产生共鸣,它们的光芒顺着灵脉流淌,汇聚向九州的中心——那是一片从未在舆图上出现过的土地,被称为“中州”。
“那里,就是真灵沉睡之地。”萨满的声音带着敬畏,“也是山君年轻时最后游历的地方。”
渊底的地脉活水已经漫出冰封渊,在北境的土地上汇成一条河流,河水泛着温润的光,所过之处,玄冰消融,露出底下肥沃的黑土。几个幸存的冰熊族孩子跑到河边,伸手去接河水,被暖得直笑。
林野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山君的深意。所谓的三界定脉,从来不是为了划分疆域,而是为了让东陆的山、西域的沙、北境的冰,能在真灵的唤醒下,融为一体,成为守护九州的屏障。
他抬头望向中州的方向,断剑的光焰在风中跳动,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北境的冰开始融化,西域的沙正在变绿,东陆的桃花年年盛开。
他的路,还在继续。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
青雾山的玄老、云州的张掌柜、落霞谷的火灵姑娘、沙狼族的少年、冰熊族的萨满……还有那些在他守护过的土地上欢笑的人们,都成了他身后的光。
断剑的剑穗轻轻晃动,狼形玉佩、星石碎片、火沙玉的光芒交织在一起,与噬山珠、星核、定沙神针的暖意遥相呼应。
九州万里,路远情长。
但只要剑在、心在、身边的人在,他就敢走向任何未知的远方。
因为他知道,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孤勇,而是千万人的心,借着一脉灵犀,共同跳动的力量。
而那枚曾布满裂痕的玉佩,此刻正与断剑、与三界定脉之宝一同温热,像一个未完待续的承诺——
此去中州,只为真灵一醒,九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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