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灵灯的光芒在孩童手中流转,映得广场上每个人的脸庞都暖融融的。林野望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忽然想起多年前玄老对他说过的话:“守护这回事,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独行,是把灯芯传给下个人,让光一直亮着。”
散场时,那蛮荒孩童攥着真灵灯,怯生生走到林野面前,灯影在他脸上晃出细碎的光斑:“林先生,你说……我能像你一样,把灯传到很远的地方吗?”
林野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孩童手里的灯壁,温热的触感带着灵脉的震颤:“你看这灯芯,”他指着灯芯顶端跳动的火苗,“它看着小,却能点燃无数灯盏。当年我接过灯时,也怕自己护不住光,可走着走着就发现,只要往前走,总有新的灯被点亮。”
孩童似懂非懂点头,忽然从怀里掏出块熏黑的兽骨,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这是部落的‘路引’,萨满奶奶说带着它,走再黑的夜都不会迷路。我把它给你,以后你走蛮荒的路,就不会被瘴气迷眼啦。”
林野接过兽骨,指尖抚过那些古老的符号,突然想起初入蛮荒时被瘴气呛得咳血的夜晚,眼眶微热:“那我也送你个礼物。”他从行囊里取出卷羊皮纸,上面是他手绘的九州灵脉图,标注着所有隐蔽的泉眼与风口,“遇到解不开的灵脉结,就按着图找附近的守护者,他们都会帮你。”
孩童捧着灵脉图,突然举着真灵灯往广场跑:“我去告诉萨满奶奶,以后蛮荒的孩子也能看懂灵脉图啦!”灯影在石板路上蹦跳着远去,像一颗滚动的星星。
林野望着那道小小的背影,转身走向心脉碑。碑上的刻痕又深了几分,新添的字迹记录着今日的传承仪式,笔锋稚嫩却透着认真——是玄老特意让新入门的弟子刻的,说要让后人知道,传承从不止于血脉,更在于那份愿意接过灯盏的勇气。
“林小子,还没走?”玄老拄着拐杖走来,杖头的铜铃叮当作响,“刚才那孩子,眼神像极了年轻时的你,抱着灯就不肯撒手,连萨满奶奶叫他都听不见。”
林野笑了:“您当年不也总说我‘抱着灵脉图能忘了吃饭’?”
玄老哼了声,目光落在心脉碑上:“这碑啊,就像块海绵,吸了太多人的故事。你看这儿,”他指着一处浅痕,“是你第一次处理灵脉异动时刻的,字都歪了,现在再看,倒比后来那些工整的记录更让人记挂。”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护灵会的信使,怀里揣着加急信函,看到林野就大喊:“林先生!西域焚风窟的灵脉泉眼突然喷涌,沙狼族的兄弟快按不住了!”
林野立刻起身,玄老已从怀里摸出枚令牌抛给他:“用我的调令,调动附近三个分舵的人手,快去!”
接过令牌时,林野指尖触到玄老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笔刻碑磨出的痕迹。他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从来不是某个人的光芒万丈,而是无数双握着灯盏的手,在接力的瞬间,掌心的温度透过灯柄相触,让光得以跨越山海,抵达每一处需要照亮的角落。
跨上快马时,林野回头望了眼心脉碑,月光下,碑上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里,藏着玄老的拐杖印、火灵姑娘的灯油味、沙狼少年的刀痕,还有无数守护者的指纹。而那盏真灵灯的光芒,正透过夜色,落在碑顶的最高处,像在说:别怕,路还长,我们的灯,永远有人接着点。
马蹄声渐远,风中似乎还飘着孩童的笑声,混着真灵灯的暖光,一路向西而去。焚风窟的沙粒在灯下闪烁,像无数等待被点燃的星子,而林野知道,只要他勒紧缰绳,前方总会有新的灯盏,在灵脉泉眼的映照下,为他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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