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络草在九州扎根的第三个月,归星传来消息:九州带去的桑树苗,在赤铁矿土壤里抽出了新叶,叶片边缘泛着归星特有的铜红色,却依旧能吐出雪白的蚕丝。更奇的是,这蚕丝织成的布,在月光下会映出归星的星轨图,像把星空披在了身上。
西域的胡商们闻讯,立刻组织了第一支“跨星商队”。驼队载着锁沙林的四合苗、南境的海珠粉、北境的冰棱花精油,还有九州的桑蚕卵,浩浩荡荡驶向望星台,准备搭乘星叶号前往归星。“听说归星的赤铁矿能炼出最硬的钢,”为首的胡商摸着胡须笑,“正好换咱们的丝绸,这笔买卖稳赚!”
青雾山的青年帮他们检查货物时,发现商队里混着几个背着药篓的身影——是南境的医师,带着灵脉泉的泉水和治疗灵脉紊乱的药膏。“归星的星尘虽好,可那边的灵脉波动太烈,有几个孩子水土不服,”为首的医师解释道,“我们去看看,顺便教他们辨识灵脉异常的法子。”
出发那日,望星台挤满了送行的人。孩子们举着自己画的双星图,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我们是朋友”;老人们往商队的行囊里塞着平安符,符纸是用和合花的花瓣做的,据说能在星路上护佑平安;连玄老都让人送来一坛星尘酒,嘱咐胡商:“到了那边,跟归星的朋友喝一杯,就说九州的酒,敬他们的星空。”
星叶号升空时,商队的胡商突然对着九州大地叩了三个头。“祖辈说,行商要讲根,”他对身边的青年笑道,“咱们的根在这儿,走再远也不能忘。”
一个月后,商队传回消息:归星的“星民”果然热情。他们用赤铁矿换了丝绸,用星尘水晶换了四合苗,还跟着医师学会了用灵脉泉的泉水缓解星尘引起的燥热。更让人惊喜的是,星民们竟能听懂部分脉语——原来他们的祖先,也曾留下“灵脉相通”的传说,只是后来灵脉沉寂,渐渐遗忘了沟通的方式。
“他们说,看到咱们的和合花,就像看到了老朋友。”商队传回的声影石里,胡商指着一片新开的花田,那里的和合花一半是九州的粉紫,一半是归星的赤红,在风中摇出和谐的韵律。
消息传回九州,孩子们雀跃不已。星语学堂的课表上,多了一门“归星语”——其实就是用脉语模仿归星灵脉的波动频率。蛮荒的孩子们学得最快,他们对着脉语石发出“呜呜”的低鸣,那是归星的星民表达喜悦的方式,石面竟真的映出归星的星轨在闪烁,像在回应。
这日,青年正在整理归星传回的灵脉数据,忽然发现星轨柱的共振频率有了细微的变化——不再是九州单方面“迁就”归星,也不是归星刻意“模仿”九州,而是两种频率在慢慢靠近,像两个不同声部的人,渐渐找到了和声的调子。
“这才是‘同归’啊。”他对着归星碑轻声说。碑体的灵脉纹路亮了起来,在半空投射出一幅新的图景:九州的灵脉网与归星的星轨网交织成一张巨网,网上的每个节点,都开着一朵双色的和合花,花心处是流动的星尘,像无数双连接两颗星球的眼睛。
夜幕降临时,青年登上望星台,望着归星的方向。那里的光芒比往常更柔和,探星轨的银线在夜色中闪闪发亮,像一条流淌的星河。他忽然想起林野留下的那片星叶拓片,此刻正躺在归星碑的基座上,拓片的纹路与碑体的灵脉纹完美重合,边缘还沾着一丝归星的赤铁矿粉末。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歌声,是用“归星语”唱的童谣,咿咿呀呀的,却透着真诚的欢喜。歌声顺着灵脉网飘向远方,或许会传到归星的花田,被那里的星民听到,被那里的和合花听到,被那里的、与九州灵脉紧紧相连的土地听到。
青年知道,这条路还很长。或许未来会遇到新的星辰,或许会发现更复杂的灵脉,但只要守住“共生”的初心,只要记得“根”的方向,无论走到多远,九州的故事,都能在星途上找到同归的伙伴。
望星台的聚星晶在此时亮起,与归星的光芒连成一线。星叶号的灯光正从远方驶来,像一颗归来的星子,载着跨星的情谊,载着新的希望,稳稳地落在这片永远等待着它的土地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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