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星舟驶入潮生星的气团时,像闯进了一片流动的翡翠海。
舱外的云层是淡绿色的,裹着细密的水汽,透过舷窗能看到无数发光的“气脉鱼”在云中游动,鱼鳍划过的轨迹会留下淡金色的灵脉纹。“这地方的灵脉,比南境的江潮还活泼。”南境的学者盯着监测仪,屏幕上的波形像起伏的波浪,温柔而富有节奏。
归星的领航员操控探星舟穿过气团,最终在一片悬浮的“云岛”上着陆。云岛的地面是柔软的苔藓,踩上去会渗出带着微光的露水,空气中弥漫着类似南境灵脉泉的清润气息。最奇特的是岛上的“潮生树”,树干像透明的水晶,枝叶随着气脉的流动轻轻摇摆,叶片上会凝结出细小的水珠,坠落时能发出叮咚的乐声,像自然的脉语。
“它们在欢迎我们。”蛮荒的巫医举起脉语石,石面映出潮生树的灵脉影像——那些水晶般的枝干里,流淌着与九州江潮同源的能量,只是更轻盈,更灵动。她从行囊里取出南境的水浮莲籽,轻轻埋进苔藓下,“让它们认识一下远方的朋友。”
水浮莲籽落地的瞬间,周围的潮生树突然齐齐转向,叶片上的水珠汇聚成细流,顺着树干淌向种子。不过半日,籽儿就破土而出,长出带着气脉纹的新叶,叶片一半是南境的碧色,一半是潮生星的透明色,在云风中摇出和谐的韵律。
他们沿着云岛边缘探索,发现潮生星的“地面”其实是无数相连的云岛,岛与岛之间由发光的气脉桥连接,桥下是深不见底的云海,偶尔有巨大的气脉鱼跃出,背上驮着更小的云岛,像在进行一场缓慢的迁徙。
“这是个‘流动的世界’。”青年学者在记录本上画下云岛的轨迹,“灵脉随气团流动,土地随灵脉迁徙,一切都在动,却又井然有序。”
在一座最大的云岛上,他们发现了类似祭坛的建筑——由半透明的“云晶石”搭建,石面上刻着与潮生树叶片相同的纹路。归星的星民试着将带来的赤铁矿放在祭坛中央,矿石接触云晶石的瞬间,整座祭坛突然亮起,气脉桥的光芒变得更盛,远处的气脉鱼群竟组成了与双星系络相似的图案。
“它在回应我们的灵脉!”领航员激动地喊道,“就像归星第一次接收九州的信号时一样!”
南境的学者突然指着祭坛旁的一块云晶石,石面上的纹路经过拓印比对,竟与九州古灵脉图中“江源纹”完全一致。“潮生星的灵脉,与南境的江脉同出一源!”他翻出带来的江底灵脉石,与云晶石放在一起,两块石头同时发出温润的光,“林野前辈说的‘星脉同源’,真的贯穿了整个星域!”
离开潮生星前,他们在最大的云岛上种下了更多水浮莲与归星的赤焰稻。潮生星的气脉鱼群围着新苗游动,像在守护这些外来的生命。巫医将一块记录着两星故事的脉语石嵌进祭坛,石面亮起时,潮生树的叶片纷纷转向探星舟,水珠坠落的乐声汇成一首送别曲,温柔得像南境的晚风。
探星舟升上高空,回望潮生星,只见无数云岛组成了巨大的灵脉图,图的中心,水浮莲与赤焰稻的新绿格外醒目,像给这片流动的世界,钉下了一枚温暖的坐标。
“下一站,石语星。”领航员调整星图,屏幕上第三颗暗星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据说那里的石林会说话,不知在等着告诉我们什么故事。”
舱内的水浮莲新叶轻轻颤动,叶片上的气脉纹与寒脉星、归星、九州的灵脉纹同时亮起,像一串串联起的珍珠。青年学者在《灵脉考》的续篇里写下:“潮生星的脉动告诉我们,灵脉的形态可以千变万化,流动的、固态的、冰冷的、温润的,终究会在相遇时,认出彼此同源的心跳。”
探星舟穿过潮生星的气团,朝着石语星的方向驶去。前方的星空中,石林的影子已隐约可见,像无数等待被解读的符号,在宇宙中沉默地矗立,等待着跨越星海的问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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