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秋的太阳毒得像团烧红的炭火,中原的土路被晒得泛着刺眼的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脚踩上去,滚烫的温度透过磨破的布鞋鞋底往骨头里钻,脚趾像踩在烙铁上,疼得发麻。刘玥悦扶着王婆婆的胳膊,每走一步都觉得小腿僵得像灌了铅,沉重无比。耳边只有风卷着尘土的“呼呼”声,还有小石头越来越频繁的抽鼻子声,细细小小的,透着难捱的难受。
“姐姐……”小石头的声音细得快断了,他拽着刘玥悦的衣角,小手攥得紧紧的。另一只手死死捂着嘴,指缝里漏出的嘴唇干裂得吓人——淡粉色的唇瓣裂了三道深口子,最疼的那道还渗着血丝,说话时一动,就疼得他鼻尖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渴……嘴唇好疼,像被火烧一样。”“连咽口水都疼……”
刘玥悦赶紧停下脚步,蹲下来平视小石头。他的小脸晒得通红,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流,湿成一绺的头发贴在头皮上,黏腻腻的。那双总像含着光的大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汽,却强忍着没掉泪,透着股让人心疼的倔强。她想起自己被父母推下坡那天,也是这样渴得喉咙冒烟,连呼气都带着灼痛感,心里像被细针扎了下。伸手想碰他的嘴唇,又怕碰疼他,只能收回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再忍忍,世强哥说前面有窑洞。”“到了就找水,好不好?”
邬世强也停了下来,他从怀里摸出那个变形的锡制水壶——壶身被压得坑坑洼洼,边角都卷了边,还是他下乡时带的。拧开盖子倒了倒,只滴出两滴浑浊的水,落在滚烫的土路上,“滋啦”一声就没了踪影,连点水痕都没留下。他叹了口气,把水壶塞给小石头:“拿着,还有点底子,润润嘴唇。”“别舔,越舔越疼。”
小石头却把水壶推回去,小手攥着邬世强的衣角摇了摇,力道不大,却很坚持:“世强哥,你喝吧,我能忍。”“你走在前面,比我累。”
“我不渴。”邬世强笑了笑,把水壶硬塞进他手里,喉结却悄悄滚了一下——他的嘴唇也裂了,说话时能感觉到口子在扯,火烧火燎的疼,只是不想让孩子担心。转头看向王婆婆,刚要开口,就见老人摆了摆手,皱纹堆起的脸上带着慈和的笑:“娃们喝,我老了,扛得住。”“以前闹灾荒,比这还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刘玥悦看着三人,心里又暖又急。邬世强明明自己也渴,却把最后两滴水让给小石头;王婆婆腰不好,走得慢,每一步都透着吃力,却硬撑着说“扛得住”。她摸了摸怀里的搪瓷杯——杯壁还带着点温热,是早上从空间里拿的,本来想留着应急,可现在看着大家难受的样子,实在不忍心。
“小石头,跟我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刘玥悦拉着小石头往路边的枯树后挪,枯树的树干粗糙,带着干裂的纹路,投下一小片阴凉。回头见邬世强正帮王婆婆揉腰,老人弓着背,疼得轻轻吸气,她赶紧蹲下来,假装从棉袄夹层里掏东西,心里默念:“我要灵泉,装满搪瓷杯,温的,别太烫。”
指尖碰到杯壁的瞬间,熟悉的温热感传来——灵泉满了,清澈透亮,没有一点杂质。她把杯子递到小石头面前,凑到他耳边压着声音说:“快喝,别让世强哥和婆婆看见。”“这是咱们俩的秘密,喝完嘴唇就不疼了,我试过的。”
小石头眼睛一下子亮了,盯着杯子里清澈的水,又看了看刘玥悦,赶紧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灵泉带着点淡淡的甜味,滑过喉咙时,原本火烧火燎的疼像被水浇灭的火苗,瞬间退了下去。他舒服得眯起眼睛,喝完还舔了舔嘴唇,嘴角沾着水珠,小声说:“姐姐,这水好甜!”“比我妈以前给我冲的糖水还甜!”
“嘘——”刘玥悦把手指按在嘴边,眼神示意他小声,“别大声,秘密要是被发现。”“以后就没甜水喝啦。”
小石头赶紧捂住嘴,用力点头,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笑意,连眼角的泪都忘了擦。刘玥悦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又想起邬世强和王婆婆——灵泉每天限量,再接两杯,今天就不能用了。可要是不接,他们俩说不定会渴得走不动路,这荒郊野外的,没水可不行。
“算了,先顾着大家。”刘玥悦咬咬牙,趁邬世强和王婆婆没注意,又悄悄从空间里摸出两个小瓷碗——是她昨天特意拿的,碗口不大,刚好能藏在怀里,碗壁很薄,带着细腻的触感。默念“接灵泉”,两碗水很快满了,她端着碗走过去,先递给王婆婆:“婆婆,这是我之前藏在棉袄里的水。”“是我妈以前给我装的,您喝吧,润润嗓子。”
王婆婆愣了愣,看着碗里清澈的水,又看了看刘玥悦有点闪躲的眼神,没追问,只是接过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心里泛起暖意。她小口喝了起来,灵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滑,原本发紧的喉咙瞬间松快了,连腰上的酸痛都减轻了不少。她笑着拍了拍刘玥悦的手:“娃啊,你有心了。”“这水喝下去,婆婆的老腰都不那么疼了,真是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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