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至头顶时,已成了块烧红的烙铁,把中原的土路烤得冒起青烟。刘玥悦踩着地面,补丁布鞋的鞋底薄得像层纸,滚烫的热气透过布面渗进来,烫得脚心发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她扶着邬世强的胳膊,能清晰感觉到他手臂的颤抖——邬世强的咳嗽又加重了,走几步就得弯腰喘口气,苍白的脸被晒得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蓝色知青服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脊背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世强哥,要不咱们再歇会儿?”玥悦仰着小脸,声音干得发哑,喉咙里像卡着团枯草,咽口唾沫都觉得疼。她摸了摸口袋,早上从空间拿的那点水,早就被两人分着喝完了。
邬世强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小石头的哭声。玥悦回头,只见五岁的小男孩拽着王婆婆的衣角,小脸涨得通红,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嘴唇裂得像干涸的河床,几道细小的血口子渗着血丝,看着触目惊心。
“姐姐……渴……我渴……”小石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拽着玥悦的衣角不肯撒手,小小的身子因为脱水微微发颤,“喉咙里像有火在烧,嘴唇好疼啊……”
玥悦的心猛地一揪。她低头看了看小石头的嘴唇,干裂的皮肤翻着白边,血珠沾在上面,风一吹,孩子就瑟缩一下。她想起自己被父母抛弃那天,也是这样渴得难受,喉咙干得像要冒烟,那种绝望的滋味,她比谁都清楚。
王婆婆叹了口气,伸手想摸小石头的头,却因为没力气,手抬到一半又垂了下去。“娃啊,再忍忍,咱们再往前走,说不定能找到水。”老人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很大劲,她自己的嘴唇也裂着口子,却还在硬撑着安慰孩子。
邬世强从怀里摸出个瘪了的水壶,拧开盖子晃了晃,只听见几滴水珠撞击壶壁的轻响。他把水壶递到小石头面前,声音温和:“小石头乖,喝了这水,咱们就快到地方了。”
小石头看着水壶里那点可怜的水,又看了看邬世强干裂的嘴唇,突然往后退了退:“世强哥,你喝吧,我能忍。”他攥着衣角,眼泪还在掉,却倔强地不肯接水壶。
“我是大人,扛得住。”邬世强把水壶塞到小石头手里,揉了揉他的头,“快喝,不然一会儿走不动路,就找不到妈妈了。”
王婆婆也在一旁劝:“小石头,听世强的话,喝了水才有劲赶路,你妈妈还在前面等你呢。”
小石头这才接过水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又把水壶递还给邬世强:“世强哥,剩下的你喝,我不渴了。”他仰着小脸,明明眼里还含着泪,却硬是挤出个笑脸,像个小大人似的。
玥悦看着这一幕,心里又酸又暖。她悄悄拉了拉邬世强的衣角,压低声音:“世强哥,你扶着婆婆歇会儿,我带小石头去那边草丛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水。”
邬世强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扶着王婆婆走到路边的枯树下歇脚。玥悦牵着小石头,快步走到不远处的草丛后,这里的草长得高些,能挡住远处的视线。
“小石头,你蹲下来,别让人看见。”玥悦凑到男孩耳边,小声叮嘱。她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搪瓷杯”,再睁开眼时,手里已经多了个印着红牡丹图案的搪瓷杯——这是她从空间的日用品区拿的,杯壁还带着点温热。
紧接着,她又默念“灵泉”,清凉的泉水瞬间灌满了杯子,冒着淡淡的白雾,散发出清甜的气息。玥悦把杯子递到小石头嘴边,压低声音:“快喝,慢慢咽,这是咱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哦。”
小石头盯着杯子里的泉水,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搪瓷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清凉的泉水滑过喉咙,瞬间浇灭了喉咙里的“火”,舒服得他喟叹一声:“姐姐,这水好甜啊!比我以前喝的井水还甜!”
“慢点喝,别呛着。”玥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大口喝水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灵泉不仅能解渴,还能加速伤口愈合,说不定能让小石头干裂的嘴唇好起来。
小石头喝了大半杯,才把杯子递还给玥悦,舔了舔嘴唇,满足地说:“姐姐,我不渴了,嘴唇也不疼了!”玥悦低头一看,他嘴唇上的血口子果然淡了些,不再渗血了。
“咱们把剩下的水带给世强哥和婆婆。”玥悦把搪瓷杯盖好,牵着小石头往枯树那边走。路上,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解释水的来历——总不能说这是从空间里拿的,只能找个借口瞒过去。
走到枯树下,邬世强和王婆婆正坐在地上歇脚。王婆婆靠在树干上,眼睛半睁着,脸色有些发白,看来是真的撑不住了。邬世强则在一旁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像是在忍着头晕。
“世强哥,婆婆,我找到水了!”玥悦快步走过去,把搪瓷杯递到邬世强面前,“刚才在草丛里找到个小水洼,我用杯子接了点,你们快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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