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的黄昏时分,就来到了断魂岭的隘口这儿。
这天色啊,黑得就跟泼了墨似的,那低低的云彩压下来,让人感觉特别压抑,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山上的小道泥泞得很,到处都是碎石子儿,还混着滑溜溜的苔藓呢,每走一步啊,就感觉像是在生死边缘试探一样。
风从悬崖底下呼呼地往上灌,带着那种腐烂的泥土味儿,还有陈年血锈的气息,吹得衣服的下摆啪啦啪啦地响。
苏锦瑟的脚步慢了下来,鞋尖还微微往外撇着,就好像是被恐惧给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似的。
她老是回头看,眉头紧紧地皱着,手指不自觉地就摸到了袖口上的那枚哑音铃——这铃还没响呢,可她的心啊,就已经开始打颤了。
顾夜白呢,还是一声不吭地走着,就在他平常走的那个位置,不前一步,也不落后半步。
他的手一直就放在棺木的末尾那儿,剑鞘时不时地轻轻点一下地面,点三下那就是警告,点五下可就要动手杀人了。
他既没有问为啥要绕到这个险地来,也没有对她的这个决定表示怀疑。
但是苏锦瑟心里明白,他这是在等呢。
等一个说法。
她突然就笑了,声音很轻,不过却能穿透风雨传出去:“你说啊……他们能来几个人呢?总不能就这么让咱们平平安安地出国境吧。”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天地间一下子就安静得可怕了。就那么一下下——
“嗖”的一声,这声音大得把云层都给撕开了!
从高高的山崖上,“唰”地一下射出了十支特别有劲的弩箭,那些箭就像黑色的雨点一样,“哗”地朝着人的咽喉、心口还有眼睛就射过来了。
每一支箭上都带着青幽幽的毒呢,那就是专门用来要人命的。
这时候顾夜白有动作了。
啥话也没说,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就跟一只发了疯的猛虎扑向深潭似的,“噗通”一下就把苏锦瑟给扑倒在地上了。
就在这个当口,那口沉得跟山似的大棺材,“嘎吱”一下往旁边移了三尺,刚刚好就挡在了他俩的前面。
“咚!咚!咚!”
弩箭狠狠地钉进了棺材板子里面,箭后面的羽毛还不停地抖啊抖的,有几支箭劲儿太大了,都直接从棺材那头穿出来了,在半空中就像划着死亡的线一样。
尘土和泥巴到处乱飞的时候,从山崖顶上“嗖”地跳下来七个黑影,落地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几只乌鸦落在树枝上似的。
这几个人戴着有乌鸦图案的青铜面具,衣服角上还绣着暗暗的金色花纹呢——这就是影鸦七人组,是宰相府里最神秘的杀手队伍,专门负责把人弄死灭口,还有去追那些逃跑的奴隶。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哐当”一脚就把棺材旁边的一块小碎石给踢开了,然后就恶狠狠地笑起来,说:“苏家的小杂种,宰相大人可说了,得把你剁成一块一块的,就是把你的骨头都碾碎了,也没法儿抵你爹他们那一族的罪!”
苏锦瑟缩在角落里,头发乱得跟草似的,脸白得像纸一样,嘴角还微微地抖着,就好像真的被吓得魂儿都没了。
她抬了抬眼睛,眼神怯生生地把这七个人看了一圈,然后慢慢地把目光落在了顾夜白的身上。
顾夜白呢,还在棺材旁边跪着,后背挺得直直的,可就是没站起来。影鸦看到这情形,变得更加张狂了。
这时候有个人走上前来,一下子揪住她的长发,用力把她的头往上拽,还满脸嘲讽地说:“你可是苏家的大小姐啊,那个掌管着天下舆情的‘玉喉女官’呢。
现在呢,就像条狗似的趴在这儿。你爸妈临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抖个不停啊?有没有求饶啊?哭没哭啊?是不是跪着求青天大老爷开恩了呢?”
苏锦瑟没有吭声。
她就那么看着顾夜白。
雨水从她的额头角落下来,还带着一丝血丝,流进了眼角,有点刺痛,不过也让她更加清醒了。
她在等着呢。
等着顾夜白回过头来。
等着他拔出剑来。
等着他能明白,她可不是什么软弱的人,她是那个掌控棋局的人;而他呢,不应该是个旁观者,更不能是个犹犹豫豫的局外人。
风刮得更猛了,吹得棺材上的符纸呼啦呼啦地响,不停地翻卷着。
就在这个时候,她终于说话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能把风雨都给割开。
“你说得不对。”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她慢慢地勾起嘴角,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一丝害怕,只有那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目光。
“我爸妈不是死在刀下的。”
“是死在‘风云录’排名最前面那些伪君子的沉默当中。”
这一下,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住了。影鸦都气笑了,骂道:“你这是自寻死路!”说着就抬手挥出一道掌风,朝着她的天灵盖就打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啊——不对,确切地说呢,是影鸦身下的影子先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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