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边陲的“醉仙楼”说书先生一夜焚尽旧稿,拂晓开坛不讲江湖奇侠,反拍醒木怒喝:“列位且听——当年昭水河畔三千玄甲军,奉诏回防,却被一纸密令诱入绝谷,万箭穿心!唯有一少年,背父棺而逃,血染百里荒道!”台下酒客哗然,有人摔杯而起,眼含热泪大吼:“我叔父便是那一战失踪的校尉!”顷刻间满堂肃立,齐呼“顾将军冤!”
同日,江南赌坊“快活林”悄然撤下“取顾夜白首级赏千金”的悬盘,新设三项彩头:一曰“顾夜白何时入主天机阁”,二曰“裴文渊头颅几时落地”,三曰“苏家冤案何日昭雪”。
庄家冷笑挂帘:“这世道变了,押忠臣得利,杀义士折寿。”
更令人胆寒的是青楼巷陌。
长安最负盛名的花月楼中,新晋歌姬素衣登场,不舞不笑,只抚古琴,弦音凄厉如哭,唱的竟是《孤棺谣》:“一棺寒骨走天涯,九重宫阙不开门;万家灯火照不到,唯有残灯认归魂……”曲罢掷琴碎柱,扬言“父兄皆死于昭水屠令”,旋即投井明志。
翌日全城哗然,连贵胄府邸都私传此曲,婢女口耳相传,竟成禁声暗语。
执法队内部开始崩塌。
戍守南门的士兵夜半聚于营帐,压低嗓音议论:“我爹临终前攥着块锈镖,说那是玄甲军信物……如今影市发的皮影卷上,那少年背棺人腰间挂的,正是同样一枚。”另一人颤声接话:“咱们昨儿放的火矢,烧的是百姓灯笼,可烧不灭那些亡魂的脸啊……我们究竟在替谁清剿?”
断眉刘自外线归来,甲胄未解便直闯主帐。
他双膝跪地,呈上七份血书盟约——七支曾受天机阁驱使的散修队伍,此刻尽数脱离掌控,携刀剑、毒蛊、机关图谱投奔影市,誓称:“宁随背棺人赴黄泉,不为造假榜做鹰犬!”
深夜子时,一只灰羽信鸽撞破窗棂,跌落在苏锦瑟案前。
她取下足筒内的密函,展开仅八字:
“御史受理,索《锈镖迷踪》全本。”
落款无名,唯盖一方残印——铁笔翁。
烛火轻晃,映着她沉静如水的面容。
良久,她忽而低笑出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起身走入暗室,取出一副新制皮影。
薄牛皮上,女子执琉璃灯立于千灯之巅,身后万民举火相迎,天幕裂开一线光明。
她在侧题字:《执笔者》。
轻轻一推,皮影悬落主灯之下,与《昭水殇》并列摇曳。
窗外雨停,东方微白。
顾夜白早已整装待发,扁担横肩,棺木沉稳。
他脚步顿住,回头望了一眼那盏始终未熄的灯——火苗微颤,却倔强不灭,仿佛藏着无数未能开口的亡魂,和一个正在改写命运的女人。
就在此刻,苏锦瑟指尖拂过昨夜残卷,整理至《昭水殇》主幕背面时,忽然一顿。
她的呼吸,悄然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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