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火焰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吹动。
三日后,京城震动。
东市坊墙、西城驿门、北街药铺……乃至评剑阁外墙,皆出现猩红血字,笔迹各异,或稚嫩、或苍老,可无一例外,都是那个“影”字。
更诡异的是,刑部验墨时发现,所有血迹中竟含同一种止血凝膏——此药本是军中医官所用,如今却悄然混入民间义诊赠药之中,由数十个流浪郎中、善堂嬷嬷分发至贫民手中。
“不是一个人写的。”沈青璃立于评剑阁高台,指尖抚过墙上未干的血痕,声音微颤,“是接力。有人传药,有人得方,有人记字,有人赴死……他们把‘影’字,当成了一种信物。”
她忽然冷笑:“苏锦瑟,你不在写故事,你在种瘟疫。”
当夜,沈青璃独坐书房,烛火映着满架尘封卷宗。
她翻阅父亲沈元衡留下的旧档,指尖忽触到一页残信——纸角焦黑,似曾遭焚毁,仅存数行:
“静音计划非为控民,实为护国……
若真相曝光,江湖必乱十年……
唯有封锁‘守影血脉’之传承,方可保社稷不倾……”
她呼吸一滞。
守影血脉?
那不是早已灭绝的上古秘术氏族吗?
据传能以光影摄人心神,以虚影藏真言,甚至……借众生之眼为耳目,使千万人共睹一梦?
她猛然抬头,望向窗外屋檐积水处——月光正洒落洼中,水面竟泛起涟漪,缓缓浮现出一幕虚影:昏暗密室里,一名女子跪坐于地,为少年擦去额上血字,动作轻柔,低语如风:“活下去。”
那女子侧脸,与她早逝的母亲,竟有七分相似。
沈青璃手中信纸滑落,指尖发凉。
“难道……我们所有人,从一开始,就只是棋盘上的卒子?”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真影坊废墟深处。
残垣断壁间,一盏幽蓝灯火静静燃起——映心灯。
苏锦瑟赤足而立,素袍染尘,指尖划破,鲜血滴入灯芯。
火光骤盛,光影流转,空中浮现第七处静影:皇陵地宫,守陵司偏殿,石柱第三道裂纹之下,藏着最后一座静音房。
她闭目低语:“母亲,我找到了。”
风起,灯灭。
而在通往废墟的小路上,一辆破旧板车缓缓停下。
车上躺着一个蒙眼妇人,双手缠满布条,早已溃烂不堪。
抬车的是两名哑仆,脚步沉重。
那妇人虽目不能视,唇角却微微扬起,仿佛已闻到空气中残留的灯油香气。
她的手指,在布条缝隙间轻轻抽动,似在无声描摹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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