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老板吓得双腿发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里暗自嘀咕:这位客官怎么了?还是自己哪里说错话了?难道是裴大人的仇家?
萧景珩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炙肉?给夫人买的?成亲三年?怀着孕的时候就经常买?
一连串的信息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
那些被他刻意忘在脑海中的记忆,也在此时展露出来。
他一直知道裴云铮跟沈兰心的关系很亲密,这段时间也刻意的去忽略他跟夫人之间的感情。
他会为了夫人的喜好,特意绕路买炙肉,三年如一日,只要是她喜欢吃的,都买?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嫉妒,如同藤蔓般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心中早已有人占据,那人是他的夫人,是他愿意倾尽温柔去呵护的人。
“呵。”萧景珩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嘲与压抑的怒火。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马车,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福公公吓得大气不敢喘,连忙跟上。
皇上如此失态那铁青的脸色,攥紧的拳头还有眼底翻涌的风暴,都预示着皇上此刻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萧景珩站在马车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车辕,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福公公,你说朕还能够加入他们吗?”
福公公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这问题简直是送命题!他一个奴才哪敢置喙?灵活的脑子瞬间宕机,只能结结巴巴地应着:“这,这个……”
萧景珩忽然低笑一声,眼底却没什么暖意:“就算不能,朕也不会回头了。”
福公公心里一块石头“哐当”落地,连忙躬身:“皇上圣明。”
帝王没再说话,顿了半刻,淡淡吩咐:“去把那炙羊肉买一份来。”
福公公不敢多问,麻溜地跑过去,付了银子,捧着油纸包回来,递到萧景珩面前。
萧景珩捏起一块,皱着眉送进嘴里,刚嚼了一下,猛地“呸”了出来,嫌恶地擦了擦嘴:“这么难以入嘴的东西,也能惦记三年,果然没见识过什么好东西。”
福公公站在一旁,嘴角抽了抽。
方才他远远闻着,那羊肉焦香扑鼻,明明是勾人的滋味,怎么到皇上嘴里就难以下咽了?
他偷偷咽了咽口水,心里哀嚎:奴才也想吃啊!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事后偷嘴,万一被发现,那可是掉脑袋的事,不值当,不值当。
另一边裴云铮浑然不知身后跟着尾巴,美滋滋的塞了一口到嘴巴里面去,“嗯,就是这个味道。”
这羊肉她是真的喜欢吃,平时没少惦记这一口。
她打包了不少,可以回家去分享,家里人也挺爱吃这个的。
拎着打包好的炙羊肉,下了马车脚步轻快。
刚走出两步就忍不住“阿嚏”一声,响亮又清脆。
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嘀咕道:“谁在背后骂我?”
转念一想,准是那些皇亲国戚!表面上对他和颜悦色,暗地里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顺才拿着账本和文书帮他送进书房。
裴云铮则兴冲冲地把油纸包往桌上一放,油纸裂开个小口,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
“哎呀,好香呀!”裴云菁第一个凑过来,眼睛发亮。
“好香的味道,带回来什么了!”沈兰心问着。
“好香哦~”岩哥儿欢呼着扑过来,小鼻子不停嗅着。
张氏闻了一下:“是炙羊肉的味道。”
裴云铮得意地叉着腰,在家人面前转了个圈,绯红色的衣袍随着动作翻飞,衬得她眉眼愈发俊朗,与平日里常穿的官袍截然不同。“为了庆祝我升官!还加了俸禄,今天特地打包了一份炙羊肉回来!”
岩哥儿第一时间捧场的拍了拍手:“哇,爹爹好棒哦,升官了,升官了。”
沈兰心早上陪着她换的衣服,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此时也捧场的笑了笑。
但是张氏跟裴云菁还不知道,二人倒是一脸稀奇的看着他。
“别说这绯红色的衣服比之前那套好看。”裴云菁很认同的说。
“的确,英俊多了。”张氏也忍不住附和道。
岩哥儿拍着小手:“爹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爹爹,所以才能把岩哥儿生的这么好看。”
这话一出,全家人都跟着笑了。
这小猴子说话真的太逗了。
“好了,别说了,等一下这羊肉都要凉了,我们吃羊肉。”
岩哥儿早就等不及了,伸手就要抓,被裴母拍了下手背:“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你一块我一块,吃得热气腾腾,欢声笑语溢满了屋子。
饭饱之后,裴云铮陪着家人在院子里闲话了几句家常,看着岩哥儿追着妹妹跑闹,心里一片暖意。
待夜色渐深,她便起身回房洗漱。
褪去绯红色的官袍,换上舒适的常服,洗去一身疲惫后,她没有丝毫懈怠,径直走向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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