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走到三人身边,蹲下身,伸出手指分别搭在三人的脉搏上,闭上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在感受着什么。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对王氏问道:“我问你,他们中了毒之后,有没有吃过别的东西?有没有喝过水?”王氏连忙说道:“没有!他们刚吃了一口月饼就倒下了,我见他们情况不对,怕他们乱吃东西加重病情,一直没敢给他们喂水喂饭!”济公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说道:“还好还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碧蚕毒遇水则烈,要是喝了水,毒就会更快地蔓延到五脏六腑,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未必能救得过来!”众人听了,都不由得暗自庆幸,心中对王氏的细心充满了感激。
说完,济公从怀中掏出一个破布包,这布包看起来脏兮兮的,上面还沾着不少油污,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他打开布包,里面装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晒干的狗尾巴草,枯黄的叶子卷在一起,像是一团乱麻;有几片枯黄的银杏叶,边缘都已经发黑了;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翅膀,五颜六色的,看着有些恶心;最奇怪的是,里面还有几颗黑乎乎的药丸,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气味。众人看了,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嘀咕:就这些破东西,能解得了天下奇毒碧蚕毒吗?这济颠大师该不会是在糊弄我们吧?王氏也有些怀疑,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敢多说一句话。济公却不管众人的眼光,拿起那些狗尾巴草、银杏叶和虫子翅膀,放在手中揉搓了一会儿,又从腰间解下酒壶,倒出一些酒,将这些东西调成糊状。那糊状的东西呈深绿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比之前的毒气还要难闻。济公毫不在意,用手指蘸了一些糊状的东西,分别敷在杨明、陈刚和李三三人的伤口上,又取了一些,轻轻涂抹在三人的嘴唇上。
做完这些,济公又拿起手中的破蒲扇,在三人的头顶上轻轻扇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又快又含糊,像是在唱山歌:“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毒蝎毒虫快离开,降龙罗汉在此摆!碧蚕小毒莫嚣张,看我济公把你降!”众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济公,心中既期待又紧张,整个屋内安静得只能听到济公的念叨声和蒲扇扇动的“呼呼”声。王氏双手合十,在一旁默默祈祷:“菩萨保佑,求您让济颠大师救救我家相公吧!”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见躺在最左边的陈刚忽然哼了一声,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紧接着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眨了眨眼睛,眼神有些迷茫,过了片刻才缓过神来,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虚弱地说道:“我……我这是在哪里?刚才好疼啊……”王氏见状,大喜过望,连忙说道:“大师,陈大哥醒了!陈大哥醒了!”济公嘿嘿一笑,停止了念叨,说道:“别急别急,这才只是开始,还有两个呢!这碧蚕毒虽然厉害,可也架不住我济公的独门解药!”
济公说着,又拿起那把破蒲扇,扇面上的破洞在烛光下晃出细碎的影子。他特意往李三头顶凑了凑,蒲扇轻摇间,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与草药香。嘴里的咒语念得愈发响亮,字句间竟隐隐透着股佛号的庄严:“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毒瘴消散百病除!碧蚕毒虫休作乱,罗汉在此护生灵!”众人的目光死死黏在李三脸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王氏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几个年轻镖师踮着脚,脖子伸得像岸边的鹅;刚醒转的陈刚也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眼神里满是焦灼。又过了大约半炷香的功夫,李三突然喉结滚动,发出一声浑浊的呻吟,紧接着眼皮剧烈颤动起来,像是有千斤重担压着般缓缓掀开。他先是茫然地望着屋顶的梁木,随后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围拢的众人时,沙哑地挤出一句:“我……我这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啊……”王氏激动得捂住嘴,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连忙上前给李三垫了个软枕:“李大哥,您可算醒了!多亏了济颠大师啊!”
济公把蒲扇往腰间一插,拍了拍手嘿嘿笑道:“别急别急,这才救回两个!”他转头看向依旧昏迷的杨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蹲下身再次搭住杨明的脉搏。指尖刚触到腕间,济公的眉头就拧成了疙瘩,指腹细细感受着那微弱得几乎断绝的脉动,过了半晌才松开手,站起身对满脸期盼的王氏说道:“你家相公这毒最是棘手。那吴道通的碧蚕毒本就霸道,他又在交手时被毒匕首划伤,毒汁顺着伤口直钻五脏六腑,如今已在经脉里盘根错节了。要救他,非得找一味能拔毒固本的奇药不可!”王氏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济公面前,泪水混着汗珠滚落:“大师,不管是什么药,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王氏也绝不皱一下眉头!只求您救救我家相公!”杨小郎也跟着扑过来,抱着济公的腿哭道:“大师,求您救救我爹!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还会给您买糖葫芦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