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一听“官宦之女”“宁死不从”,眼睛“唰”地就亮了,拍着大腿道:“好啊好啊!这烟花巷里藏着贤良淑德的姑娘,可是件新鲜事!贫僧最待见这种有骨气的姑娘,比那些见了银子就眼开的主儿强多了!走,贫僧跟你们一起去瞧瞧!要是刘妈妈敢欺负她,贫僧就给她的春风院放场‘烟花’——保证比过年的烟花还热闹!”
赵文会一听急了,连忙拉住济公的袖子,生怕他真去放烟花:“师父,使不得啊!您是出家人,讲究修道参禅、清净无为,那春风院是烟花之地,鱼龙混杂,您要是去了,传出去多不好听啊!人家会说灵隐寺的和尚逛勾栏院,岂不是坏了您的名声,也坏了灵隐寺的香火?”
济公摆了摆破蒲扇,扇起一阵风,把地上的尘土都吹起来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讲究‘逢场作戏,普度众生’。那姑娘落难,在火坑里受煎熬,贫僧要是袖手旁观,那才是违背佛心呢!再说了,谁规定出家人不能去勾栏院?佛陀还割肉喂鹰呢,贫僧去救人性命,又不是去寻欢作乐,有什么可耻笑的?那些说闲话的,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要是他们敢说三道四,贫僧就把他们的舌头捋直了,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苏北山哈哈大笑,拍了拍赵文会的胳膊:“文会贤弟,师父说得有理!咱们是去救人,又不是去做坏事,怕什么闲话?再说有师父在,咱们也能少些麻烦。走,咱们这就去春风院,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老管家说得这般有骨气。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咱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她救出来!”
三人说着就往春风院走,没多大工夫就到了门口。这春风院的门脸儿倒是气派,朱红大门,门上挂着“春风院”三个金字招牌,两边还挂着红灯笼,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花哨的丫鬟,见了男人就抛媚眼。刚到门口,就被一个穿着灰布褂子、斜着眼看人 的门房拦住了。那门房上下打量济公,见他穿得破破烂烂,跟个要饭的似的,鼻子里“哼”了一声,挥着手道:“去去去,哪儿来的要饭和尚,别在这儿碍事!这可是春风院,是你能进的地方吗?赶紧滚,不然我放狗了!”说着还拍了拍旁边的狗窝,里面的大黄狗“汪汪”叫了两声。
赵文会一看门房这么无礼,火气也上来了,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啪”地拍在门房手里,银子沉甸甸的,门房的手都往下一沉。赵文会瞪着他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要饭的!这是赵府和苏府的人,赶紧去通报刘妈妈,就说赵文会和苏北山来访,要是耽误了事儿,仔细你的皮!”
门房一见银子,眼睛都直了,连忙把银子揣进怀里,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谄媚地笑道:“哎哟!原来是赵员外和苏员外,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您二位里边请,里边请!我这就去叫刘妈妈,保证马上就来!”说完还对着济公拱了拱手,那态度转变之快,比翻书还快,一溜烟就跑了进去,连狗叫都忘了管。
没过一会儿,就听院里传来“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刘妈妈扭着腰跑了出来,脸上堆着厚厚的笑容,见了赵文会和苏北山,连忙上前请安:“哎哟,赵员外、苏员外,是什么风把您二位大贵人吹来了?快里边请,快里边请!院里刚沏了上好的龙井,还摆了些蜜饯果子,都是您二位爱吃的!”她刚要引着二人往里走,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济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就像被冻住了似的,拉着赵文会的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赵员外,这位是……您带来的朋友?怎么瞧着……不太像您平时交往的体面人啊?”
济公不等赵文会开口,就抢先一步凑上前,拍了拍刘妈妈的肩膀,把她刚涂的胭脂蹭掉了一块:“贫僧是灵隐寺的济公,跟赵员外、苏员外是好朋友,今天听说你这院里有位有骨气的姑娘,特地来瞧瞧热闹。怎么,刘妈妈不欢迎贫僧?还是说你这院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贫僧看见?”
刘妈妈心里犯嘀咕:这和尚穿得跟个乞丐似的,怎么会跟赵、苏二位员外是朋友?这二位可是临安城里的大善人,平时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跟疯和尚交朋友?可转念一想,这二位员外的朋友,就算再破落也不能得罪,要是把他们惹急了,他们只要在城里说一句自己的坏话,这春风院就别想开门了。再说她早就听说灵隐寺有个疯和尚,法术高强,能掐会算,还能降妖除魔,得罪不起。于是她连忙赔笑道:“原来是济公师父,失敬失敬!师父您可真会开玩笑,我这小院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师父里边请,我这就给您泡好茶,再给您拿些点心,您可千万别客气!”
三人跟着刘妈妈进了院,院里种着些海棠花、月季花,开得倒是热闹,就是地上扔着些瓜子皮、果核,不太干净。刘妈妈把他们让进了一间宽敞的客厅,里面摆着红木桌椅,墙上挂着几幅画,看着倒是体面。丫鬟连忙端上茶来,茶杯是细瓷的,茶水里飘着几片龙井茶叶。刘妈妈挨着苏北山坐下,献殷勤道:“赵员外、苏员外,您二位今天来,是想听曲儿还是看舞?我这院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好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是您二位有相中的,我让她过来给您斟酒陪聊,保证让您二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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