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冒着生命危险,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屋里浓烟滚滚,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着走到床边,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老母亲,转身就往外冲。刚跑出房门,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西厢房的屋顶塌了下来,碎砖烂瓦砸在他刚才站的地方。孙二虎抱着母亲,瘫坐在地上,看着熊熊燃烧的房屋,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邻居们听到动静,都拿着水桶、水盆跑了过来帮忙救火,可火势太大,又没有足够的灭火工具,大家忙活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大火才渐渐被扑灭。
老母亲张氏虽然被救了出来,可受了严重的惊吓,又吸入了大量浓烟,一直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孙二虎抱着母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去请城里的老郎中来看。老郎中号了脉,摇了摇头说:“老太太这是急火攻心,又受了烟熏,伤了肺腑,能不能挺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我先开几副药试试,能不能见效就不好说了。”
孙二虎看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祖宅,断壁残垣之间还冒着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木头味和尘土味,那棵老槐树的枝干也被烧得焦黑,几片残存的叶子耷拉着,毫无生气。再看看躺在临时搭起的草棚里昏迷不醒的老母亲,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里还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孙二虎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又像被大火烧一样恨。他心里清清楚楚,这火绝对不是意外——昨天陈歪嘴刚来过,今天家里就着火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这肯定是雷霸天和陈歪嘴干的,他们是想放火烧死自己和母亲,好霸占这块祖宅!
旁边的邻居们都围了过来,脸上带着同情的神色。住在隔壁的王大爷,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孙二虎的肩膀说道:“二虎啊,节哀顺变吧。这雷陈二人势力太大了,县里的官都跟他们穿一条裤子,咱普通老百姓惹不起啊。我看啊,你就认了吧,拿着他们给的银子,再找个地方安家,好好照顾你娘,别再跟他们对着干了,不然啊,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其他邻居也纷纷附和:“是啊二虎,王大爷说得对,咱斗不过他们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性命要紧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劝他妥协的,可谁也没说要站出来帮他作证——毕竟,没人愿意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
孙二虎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得像一块钢铁,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他咬着牙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他们烧了我的祖宅,害了我娘,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王法了!县太爷是父母官,肯定会为我做主的!”说完,他把母亲托付给王大爷照顾,又求邻居帮忙看着烧毁的祖宅,自己则快步朝着县衙跑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县衙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威严,几个衙役正守在门口,打着哈欠,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孙二虎刚跑到县衙门口,就被一个穿着皂衣的衙役拦了下来。那衙役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衫褴褛,浑身是灰,脸上还带着泪痕,皱着眉头说道:“干什么的?大清早的在县衙门口晃悠,想闹事啊?”
孙二虎连忙说道:“官爷,我要报案,我家被人放火烧了,我娘也被烧伤昏迷不醒,求您让我见县太爷,我要告状!”
那衙役一听,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他上下打量了孙二虎一眼,不屑地笑了笑:“哦,你就是孙二虎啊。我告诉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头儿陈捕头早就打过招呼了,你家着火是意外,跟雷爷没关系,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说着,就推搡着孙二虎,想把他赶走。
孙二虎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形,怒火中烧,大声喊道:“这根本不是意外!是雷霸天和陈歪嘴放的火!他们为了霸占我的祖宅,故意放火烧房,想害死我和我娘!你们凭什么不立案?我要见县太爷!我要告他们!”他的声音洪亮,引来了不少早起的百姓围观,大家都围在县衙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正在这时,县衙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陈歪嘴穿着一身崭新的捕头制服,慢悠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刚睡醒,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看到门口的热闹景象,又看到孙二虎,三角眼一瞪,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神色。他双手抱胸,走到孙二虎面前,撇着歪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孙二虎,我劝你别在这儿闹了,县太爷忙着处理公务呢,没空搭理你这种刁民。再说了,你有证据证明是雷爷放的火吗?空口白牙就说人放火,我看你是想讹诈雷爷的钱财吧?没有证据就别在这儿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诬告陷害,把你抓进大牢里蹲几年!”
孙二虎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在哆嗦,他指着陈歪嘴的鼻子,大声吼道:“就是你们干的!昨天你还来我家威胁我,让我搬出去,今天我家就着火了,这不是你们干的是谁干的?街坊邻居都看见了,他们都能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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